她很難不懷疑是慶嬸擅作主張，將鍋甩到盛清儒的投上去，否則她想不到盛清儒要盛桓死的原因。

慶嬸提醒她：“蘇小姐，盛桓是盛家晟的兒子，生在盛家，首先就是他的原罪。”

蘇雨眠聽明白了，還是盛清儒要為蘇敬啟報仇，盛清儒要盛家的每一個人都要為蘇敬啟的死負責，是這個意思？也就是何潤芝所預警的盛桓也會“非死即殘”……？

但——“盛桓他根本不算盛家人！他和盛家晟、盛家坤那些人是分開的！他也沒害過我的爸爸！他是無辜的！”

慶嬸搖搖頭：“他不無辜。”

“你指的是他當年把我爸爸引薦給盛昉的事情嗎？”蘇雨眠現在已經冷靜下來許多，“盛桓是好心辦了壞事，他的出發點是為了我，他因為我爸爸的車禍自責到現在。”

“而且，即便當年盛桓沒有把我爸爸引薦給盛昉，盛家坤也不會放過我爸爸不是嗎？”

“明明是盛家坤的錯，更是盛清儒的錯，是盛清儒自己釀造的悲劇源頭，憑什麼要把罪責轉嫁到無辜的人身上？”

蘇雨眠不是在為盛桓開脫，而是在講述事實。

這段時間接連得知的真相，從聶老爺子的所作所為到盛老先生和盛家坤的隱秘，有太多人想要的蘇敬啟的命了，縱然蘇敬啟的死再意難平，一個不爭的事實也必須認清：群狼環伺之下，蘇敬啟能活命的幾率委實太低。

而盛桓對蘇敬啟的引薦，於其中起到的作用很小。在盛桓引薦之前，蘇敬啟已經在盛昉待選的建築師名單上。

“蘇小姐，董事長還是要他死，”慶嬸又說，“那是他作為工具的最終結果。”

“工具？什麼工具？”蘇雨眠的嘴巴快於腦子，在問出口的同一時間靈光閃過，她的瞳孔驟縮，抓著剪刀的手也禁不住顫抖，“盛清儒的工具……工具……盛昉……盛桓……”

不久前盛桓才敏銳地和她討論過，盛昉二次殘疾之後，盛清儒放棄了這顆棋子，是不再有工具了，還是另選工具。

現在慶嬸的話分明揭露了正確答案：因為盛昉的失效，盛清儒其實重新選定工具。

“取代盛昉的人就是盛桓。”蘇雨眠喃喃。

“不是。”慶嬸否認，“最早先被董事長看中的就是他。”

蘇雨眠怔怔然，聽著慶嬸解釋道：“在他剛被盛家晟帶回盛家，董事長就注意到他了。他的心中有對盛家仇恨的種子，是從出生起便生活在盛家的其他小孩所不能比的。因為他，董事長才萌生出工具的想法。”

“盛家晟帶他回盛家的目的是為爭奪盛家家業增加籌碼，董事長如果反過來利用他來攪動盛家、毀滅盛家，比董事長親自動手更有趣。助力得當的話，他將成為一柄很好的利刃。”

聞言，蘇雨眠突然聯想到盛桓的奇遇：“所以，盛桓小時候被盛家晟關禁閉期間，去到的聊天室、遇到的老師，全部不是偶然，是盛家晟指派你乾的？為的就是給他助力，讓他未來能成為盛家晟的好利刃、好工具？”

“是。”慶嬸承認，“是董事長給我的任務。”

承認得乾脆利落，令蘇雨眠感到慶嬸這張看似喜慶的麵孔下實則冷冰冰，對她和盛桓曾經的師徒關係毫無真情實感，“任務”兩個字眼就打發了。

什麼高手自帶的神秘麵紗，完全就是假的，而是本來就需要對盛桓隱瞞其真實身份。

果然，生活並非電視劇，哪有男主角掉落懸崖意外獲得武林秘籍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