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儒盯著她的臉,兩隻眼睛微微發怔。
蘇雨眠的心裡特彆緊張。
如今既然證明暗室還在被使用,那麼使用暗室的人,最大可能性的無疑是暗室的所有者,盛清儒本人。
蘇雨眠的內心很難沒有震顫。倘若盛清儒在使用的話,豈不意味著盛清儒可能並沒有生病?他的老年癡呆是偽裝出來的?
蘇雨眠丁點兒瞧不出來他在偽裝。
他的偽裝要應付的人可太多了,整個盛家就夠大的。
慶嬸是盛清儒的人,這點早已毋庸置疑,作為幾乎一天二十四小時陪在他身邊的看護,慶嬸必然是了解盛清儒真實情況的人吧?
所以難道醫生全部被盛清儒買通了?
以盛清儒的本事,倒也並非做不到在全部盛家人麵前瞞天過海,畢竟整個盛家,本來就都是他的。
問題在於,盛清儒為什麼要這麼做?
令蘇雨眠失望的是,盛清儒的發怔好像並非因為她的這一句試探性的“爺爺”——
“佩佩……”盛清儒淌著眼淚,顫顫巍巍地抬起一隻手,輕輕地觸碰蘇雨眠的臉。
蘇雨眠記起,自己現在看起來比平時更像兩分佩佩的模樣。
壓低聲,蘇雨眠繼續試探:“爺爺,我不是佩佩,我是您和佩佩的孫女。親孫女。您和佩佩有個兒子的。”
“您是清醒的吧?您如果是清醒的,就給我一點暗示。行不行?我沒有其他意思,我就是……想給我父母報仇。”
“聶老爺子害得我爸爸從小身世淒涼,我爸爸還因為車禍無辜喪命。您這麼愛佩佩,我爸爸是您和佩佩唯一的兒子,您難道不想為他報仇嗎?”
她抓住盛清儒的手,快速地與他可謂掏心掏肺。
她一瞬不眨地盯著他混濁的眼珠子,也觀察著他麵部的表情,企圖從中挖出哪怕一絲一點端倪。
可……或許是盛清儒的段位太高、她的段位太低,又或許是她的推斷完全是錯誤的,蘇雨眠沒有得到預期中的任何反饋。
就跟上次蘇雨眠試探盛清儒究竟知不知道他和佩佩有個孩子一樣,盛清儒隻是在流眼淚。
隻是比起上次,盛清儒的嘴裡少了重複的自言自語,而是一直盯著她的臉呼喚佩佩的名字。
慶嬸反倒因為盛清儒的流淚而回來盛清儒的身邊。
“董事長喲。”慶嬸掏出手帕給盛清儒擦眼淚,並循著盛清儒的目光也看了看蘇雨眠的臉,“蘇小姐你今天太像佩佩了。”
蘇雨眠把試探的目標從盛清儒轉移到慶嬸身上:“宋媽媽剛剛也這麼說。這麼看來,慶嬸原來也對佩佩年輕時的樣貌是熟悉的?”
否則慶嬸如何能做出這種判斷?盛清儒又不是第一次稱呼她為佩佩了。蘇雨眠篤定,慶嬸那句話就是不小心露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