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嘗試看看，能不能知道，盛清儒是否清楚這件事。

盛清儒應該是聽進去了她的話，所以變得比剛剛呆一點，呆呆地喃喃：“佩佩。兒子。兒子。佩佩。佩佩。兒子……”

始終重複著兩個詞。

蘇雨眠不免有些急迫，急迫地問：“對，兒子，佩佩和你的。”

盛清儒卻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裡，仍舊隻重複那兩個詞。

衛生間裡的水聲停止，慶嬸馬上要折返了。

蘇雨眠很怕被慶嬸察覺端倪，快速跟盛清儒講其他的話，企圖讓盛清儒不再隻記著兩個詞、隻重複著兩個詞。

結果一點不管用。

盛桓靈機一動，立馬用慶嬸也能聽見的聲音，笑著對盛清儒說：“對啊，爺爺，聶季朗也是佩佩的兒子，你忘了嗎？就是雨眠的小叔叔。他昨天參加完我和雨眠的訂婚宴，今天要回去了。”

慶嬸聞言問：“他們幾點要走？早上吃早飯的時候，我問聶小姐，聶小姐說得看她小叔叔的時間。”

蘇雨眠回答道：“小叔叔應該快到了，我剛剛在來的車上還和他互通過微信。他說他和盛伯伯一起過來。”

聶季朗昨晚也住這裡。

聶季朗隻有第一次來霖舟的時候，和聶婧溪、宋紅女一樣住這棟彆墅，後麵幾次聶季朗都有他自己在霖舟的住所。

回到盛清儒身邊的慶嬸發現盛清儒喃喃重複的自語，並沒有懷疑的樣子，隻是笑道：“老爺子你學話學得也太快了。聽見沒？你孫媳婦兒說佩佩兒子很快就要到了。一會兒我推你出去跟佩佩兒子道彆唷。”

蘇雨眠慌亂的心跳平複下來，附和道：“是啊，彆著急，我這就再問問我小叔叔到哪兒了。”

隻見盛清儒忽然流眼淚。他乾枯的手仍舊握著蘇雨眠的手，他渾濁的雙眸注視著蘇雨眠，眼淚緩緩地溢出眼眶，沿著他臉上布滿皺紋的皮膚流淌，嘴裡重複的仍舊是相同的兩個詞：“佩佩。兒子。佩佩。兒子……”

慶嬸愣住了：“老爺子，你這是……”

蘇雨眠快速地又和盛桓對視一眼後，假裝也不明所以：“怎麼了嗎？”

因為盛清儒是對著她哭的，蘇雨眠故意流露出慌張地詢問慶嬸：“為什麼會突然這樣？”

慶嬸迅速安撫蘇雨眠道：“沒事沒事，不是你做錯了什麼，因為你長得像佩佩，又勾起董事長什麼傷心的往事了吧。就讓董事長哭會兒，沒關係。”

同一時間，慶嬸的手指按在盛清儒的脈搏，在粗略地檢查盛清儒的心跳，確認盛清儒情緒的起伏是否超出正常的範圍。

蘇雨眠就這麼被盛清儒抓了五分鐘，近距離地看著盛清儒流淚了五分鐘，他昏昏欲睡，眼睛緩緩閉上，手也逐漸鬆開她。

慶嬸示意蘇雨眠可以抽回手了。

蘇雨眠長鬆一口氣。

緊接著慶嬸便推著盛清儒回臥室去擦臉、睡覺。

蘇雨眠和盛桓也就順勢不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