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睜眼，隻是這一個什麼也算不了的動作，盛桓的呼吸刹那急促。

“你乾什麼？”盛桓問。

蘇雨眠反問：“你乾什麼？”

“你臉上有蚊子。”盛桓的指節煞有介事地從她的臉頰刮過。

蘇雨眠的手繼續搭在他的脖子，手指在他的後頸彈鋼琴一般輕輕點了幾下，懶洋洋問：“打到了？”

盛桓輕嗤：“我出手，怎麼可能打不到？”

蘇雨眠：“那這蚊子飛起來的速度一定很慢。”

盛桓轉而捏捏她的臉：“蘇雨眠，還不睡？是不是睡不著？”

距離他讓她睡覺，好像才過去兩三分鐘？蘇雨眠心底暗暗發笑：“嗯，是有點……你不是要給我唱催眠曲？可以開始了。”

“嘖，蘇雨眠，你這樣以後還離得開我嗎？”盛桓因為她的動作，也依舊低垂著頭顱，嗓音近得仿佛就貼在她的耳邊，輕輕地哼唱。

調子簡單，是故這才第二次，蘇雨眠已經差不多把他從柳阿姨那裡學來的這首童謠掌握得差不多了，難就難在方言。

他唱完，她問：“你知道歌詞究竟什麼意思嗎？”

盛桓說：“大致就是在重複‘寶寶睡啊睡’。”

蘇雨眠：“……噢。”

怎麼說？猝不及防從他口中聽到“寶寶”兩個字，雖然不是對著她喊的，但想到他哼歌的時候裡頭是這樣稱呼的，她心底還是輕輕動了一下，畢竟盛桓和這兩個字搭配起來特彆詭異。

以前鄭洋總稱呼她“寶貝”，她都沒這種感覺……

偏偏盛桓也這時候反應過來：“蘇雨眠，你不會喜歡‘寶寶’這種稱呼吧？”

那絕對是沒有的，以前鄭洋稱呼她“寶貝”她也就是沒好意思嫌棄——“又土又肉麻。”

盛桓：“……”

蘇雨眠的手搭得委實有點酸了，想必他的脖子也彎得酸了，既然他始終沒下一步舉動，她收回手：“你也可以睡會兒。定個鬨鐘就行。”

說著她要從盛桓的大腿上離開。

盛桓按她回他腿上：“……蘇雨眠。”

蘇雨眠：“嗯？”

盛桓：“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蘇雨眠：“合作夥伴的關係。”

盛桓：“除此之外？”

蘇雨眠：“你是我的追求者。”

盛桓：“……情侶帽你不是都接受了？”

蘇雨眠：“嗯。”

“嗯什麼嗯？”盛桓輕輕推一下她的腦袋，“嗯是幾個意思？”

蘇雨眠睜開眼，正想提醒他什麼，隻聽帳篷頂上像被石子之類的東西砸了似的，發出啪嗒啪嗒的動靜。

兩人皆一愣。

緊接著啪嗒啪嗒的動靜越來越密集、越來越響，想要把帳篷給擊垮似的，蘇雨眠不太確定地反應：“……下雨了？”

正說著，外麵樹上的彩燈透進帳篷的光猛地閃爍幾下，伴隨轟隆隆的雷聲。

嚇得蘇雨眠即刻坐起來，本能地抓住盛桓的手臂。

盛桓也下意識地摟她入懷，另一隻手拉開帳篷門的一條縫隙查看外頭的情況。

風立刻灌進帳篷裡來——外麵真的下雨了，很大的陣雨。

帳篷必然是不能繼續呆著了，盛桓當機立斷帶著蘇雨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