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祭拜誰嗎?”蘇雨眠關心。
大炮伸手將袋口係嚴實:“……嗯,有個朋友頭七。”
蘇雨眠拙舌地安慰一句:“節哀。”
這情況瞧著不太適合再套話,於是回Mia家的路上蘇雨眠靜悄悄的。
吃過晚飯,蘇雨眠早早地感覺困頓,索性早些休息。
睡到半夜她因為口渴醒過來,下樓要去廚房給自己倒水,意外在一樓的客廳發現盛桓的身影。
圈圈趴在沙發上,腦袋枕在盛桓的腿上,陪著盛桓,盛桓沉默地一下一下輕輕從圈圈的腦袋往後背給它順毛。
圈圈率先朝她的方向嗷嗚一聲。
盛桓轉頭,見是她,製止了她要開燈的行為:“彆開。”
蘇雨眠默默定在樓梯口。
人的情緒是會通過周身的氣場傳遞出來的,譬如現在即便看不清楚他的表情,蘇雨眠也能看見他的第一眼就察覺他今晚的狀態很差。
他看起來是想一個人呆著。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令他如此。
猶豫再三,她終究舍不得他一個人。
以前他是隻能一個人,所以他習慣了一個人,現在明明有她可以陪他,她為什麼還要放他一個人?
蘇雨眠照常下樓,先進廚房給自己倒水,隨即關掉廚房的燈,帶著她的水杯來到盛桓身邊,取代圈圈的位置,躺上盛桓的腿,同時將圈圈摟在她的懷裡當抱枕。
她沒說話,閉上眼睛假寐。
很快盛桓的手掌輕輕放在她的頭發上。
……她嗅到了,盛桓身上殘留的香燭紙錢焚燒過的氣味。
蘇雨眠第一時間聯想到大炮提及的頭七。
那麼大炮的那位朋友,也是盛桓的朋友?
甚至有可能和大炮、小劉一樣,在幫盛桓的忙……?
所以盛桓今天才又從醫院出來了?
頭七……無聲地回味這倆字,蘇雨眠倏地意識到,今天恰好也是盛桓出車禍的第七天。
蘇雨眠的眼皮狠狠一跳。
不會那麼巧的吧。
直覺告訴她,就是和車禍有關係。
可車禍不是盛桓自己策劃的嗎?怎麼會和車禍有關係?
和車禍有關係的話,豈不代表車禍另有內情?
她對上個星期的那場車禍本就還有許多疑慮,現在……她很難不產生某些心驚肉跳的猜測。
蘇雨眠不禁握住盛桓的手。
盛桓回握住她的手,沒有說話。
圈圈探著腦袋,伸出舌頭,不住地舔盛桓的手背。
蘇雨眠也在盛桓的腿上蹭了蹭:“挺會交朋友的你啊。大炮、小劉都很可愛。你也彆太小氣,把他們藏著掖著,有機會再讓我多認識認識你的其他朋友。”
盛桓沒回應她,但蘇雨眠能感覺到他似乎無聲地笑了一下。
蘇雨眠滿腦子全是車禍和火災的交織。
先前她認為,隻要能給父母報仇,再困難、再危險她也無所謂。但當真正親身經曆了災禍之後,蘇雨眠必須承認,她高估了自己的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