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盛桓終於開口講了今晚他的第一句話。

“沒有什麼？”

“沒有要騙你，沒有拿你當猴耍，沒有開心。”

“……”蘇雨眠哽咽，“那為什麼？你說為什麼？”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這不就是你知道後的結果？”盛桓嘲弄，“你既然不知道，在努力地上學、認真的生活，我和你有仇嗎？為什麼要上趕著到你麵前去告訴你？”

“告訴你了又有什麼用？你除了為你父母的死傷心難過、對盛家產生恨意、被複仇填充心理，還產生拿你的小命去和盛家拚命的念頭，能有什麼用？”

“……”蘇雨眠冷下臉，要掙開他的手臂，無法冷靜，“你除了瞧不起我、拿這種話打壓我，你還有什麼能耐？我有知道我父母死亡真相的權利！用不著你自以為是地隱瞞我！你算什麼！”

“嗯……我什麼都不算……我也沒有能耐……”盛桓強行箍住她，“我如果足夠能耐的話，你現在就不會發現這件事了。”

掙脫不開，蘇雨眠便踮起腳，抬頭狠狠咬上他的脖子。

盛桓被咬得下意識抖了抖，終是悶不吭聲，任由她的指尖刺破他的皮肉。

同時撒落他頸間的，還有她濕熱的眼淚。

蘇雨眠咬得滿口血腥味，咬到咬不動了，才漸漸鬆口。

她的身體也跟著無力地往下滑。

盛桓打橫抱起她，帶她下樓。

關掉她家裡的電閘，盛桓背她離開。

蘇雨眠還抓著她父母的照片。

枕在他的肩上，她問：“害死我爸爸媽媽的究竟是你們盛家中的誰？”

盛桓倒是回答她了：“不知道。”

但聽起來像在敷衍她。

未及蘇雨眠質疑，盛桓搶過話：“很亂，每個人都想分盛氏集團一杯羹。盛家人太多，躲在暗處攪混水的也多，你插一手我插一腳，渾水摸魚，這麼多年了，我二哥也差不多結果，隻能確認跟害我二哥再也站不起來的是同一撥人。”

和蘇雨眠推斷的其實差不離。從那場飯局的隻言片語，到焦師傅透露的信息，差不多能想象出所謂的“亂”。

確實也不用費勁查了，歸根結底是盛家的內鬥造成的，那盛家的每個人都是凶手，就該整個盛家端掉。

而“整個盛家”，在蘇雨眠的理解之中，也包括盛桓的父親和盛桓的二哥。

盛昉雖然同是盛家內鬥的受害者，但盛昉當年也參與內鬥不是嗎……

蘇雨眠最怕的問題便湧上心口，湧到嘴邊：“盛桓……你告訴我，你二哥雖然看起來是你在盛家裡麵關係最好的人，但你當年沒有因為你二哥參與進盛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裡，是不是？”

曾經的盛桓被強行帶回盛家之後，一次次地試圖逃跑，說明他是不喜歡盛家、不願意呆在盛家的，他又對盛氏集團繼承人的位子沒有興趣，那麼毫無疑問，盛桓是不可能參與進去的。

知道盛桓是小時候的小馬之後，盛桓在她心裡，甚至根本不姓盛，不是盛家人。

可，他和盛昉的關係，成為蘇雨眠唯一的不安。

盛桓卻很明顯地頓了一下。

這一頓，也令蘇雨眠心裡咯噔地，被先前噩夢中的恐慌充斥，不禁直起腰身，緊緊盯著他的後腦勺：“……盛桓，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