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婧溪親自打來的，不再是通過方袖傳話，似以此表示對她的重視。

不外乎是約她見麵。

約的還不是工作日，而是周末，似以此表示，即便沒有甲方乙方的關係，她也想繼續和她交朋友。

蘇雨眠沒有立刻答應，告訴她得等等看明天的工作情況，也許周末要加班。

到了盛桓的公寓，蘇雨眠先去寵物店，確認了圈圈不在，她上樓。

公寓裡保持著她上一回離開前的樣子，字條好好地貼著。

一切說明了在此期間盛桓沒有回來過。

蘇雨眠坐在攝像頭前，蹙著眉和它兩廂對視半晌，她又寫了張字條，貼在原來那張字條的下方：【行，約定從今天起失效，以後彆來糾纏我，也彆管我見不見你未婚妻】

轉日中午，蘇雨眠應承下聶婧溪的邀約。

周六下午，蘇雨眠前去赴約。

見麵地點霖舟市藝術中心的展覽館，近三個月有位F國著名畫家的專題特展，展出包括這位畫家的30幅真跡和10幅同派係其他畫家的作品及幾件畫家生前用過的物品。

蘇雨眠對畫展是感興趣的，但工作日沒空，周末又人滿為患，她和李芊芊預約不到。沒想到今天托聶婧溪的福，成行了。

不僅成行，還包了場，除去她和聶婧溪，另有一位講解員，沒其他人。

前一個小時，蘇雨眠和聶婧溪在講解員的介紹下按著畫展的順序從頭參觀到尾，講解員離開後，兩人又慢悠悠地從尾到頭，自由參觀。

交談也是從自由參觀開始的。

但聶婧溪始終隻與蘇雨眠聊畫，談論起她在倫敦留學期間，遊ou洲的行程裡，曾經遺漏了這位畫家的畫展，能在霖舟彌補遺憾，可謂緣分。

蘇雨眠記得她後半年還要回倫敦繼續讀博：“即便沒能再霖舟彌補遺憾，你讀博期間也還是有機會。”

“是這樣的，我原先有安排回去讀博之後，把之前沒去的地方也去了。”聶婧溪點頭，繼而話鋒一轉，“但既然現在先遇到了，應該抓住。否則難以預料後麵我的計劃會不會產生變故。”

“就像在今年之前，我沒想到我很快會結婚，也沒想到我的未婚夫，我正好喜歡。”

“……”蘇雨眠轉頭看聶婧溪。

聶婧溪盯著牆上的畫，神情略微悵惘：“我未婚夫的女朋友懷孕了。他擔心家裡人對他女朋友不利吧，這幾天帶著他女朋友去了外地。我未來公公是想隱瞞我的，但盛家總有其他人來跟我通風報信。”

說實話，聽聞朱曼莉懷孕的刹那間，蘇雨眠的眼皮猛一跳。

她的腦子裡兩個小人在打架。

一個小人猜測盛桓這是逃脫和聶婧溪結婚的新手段。

另一個小人質疑，盛桓是不是在騙她。

即便盛桓就是曾經的小馬又如何？先不論小馬是不是喜歡她，人是會變的，何況相隔二十多年。

而現在的盛桓喜歡她又如何？萬一他就是喜歡她的同時也在喜歡其他人呢？萬一他的喜歡確實很廉價，僅僅抱著玩玩的心態呢？萬一這次他的失蹤就是一再被她惹惱所以膩味了、懶得再在她麵前演下去了呢？

他如果喜歡她的話，就不會隻讓她當床伴，不許諾她其他了……

“我現在不知道我該怎麼辦。”聶婧溪的視線從畫移到蘇雨眠的臉上，“我又在懷疑我自己，是不是對他看走眼了。”

“……”蘇雨眠的眼皮又一跳。

聶婧溪的這兩句話，恰恰正是蘇雨眠此時此刻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