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我的,老老實實做你們建築所裡的其他項目,避開盛家,不趟渾水,不給我添麻煩,就是最大的幫忙。”
“……”行,看起來配合是沒可能打了,蘇雨眠不再做無用功,客觀告訴他,“項目不是我不想做就能不做的。我們建築所裡的領導對大家的工作都是有安排的。”
“以及,像我這樣才從學校裡畢業出來不到一年的助理建築師,能被放心地交托這個項目,也是得益於你你未婚妻對我的另眼相看。所以我休假了一個星期,項目沒變動,繼續由我負責。”
“你有本事把項目從我手裡搞掉,你就去搞。你搞得掉,我不做就不做了。”
也不會因為被他搞掉這個項目找他算賬。
反正要她主動放棄,沒門。
蘇雨眠認為她已經做出最大的讓步了。
盛桓接受了她的讓步,沉默地把手從她下巴移開。
蘇雨眠摸著下巴冷笑:“你是有暴力傾向嗎?每次動不動捏我的下巴。”
盛桓幽黑的瞳孔縮了縮,眸底稍縱即逝一絲什麼,然後嘲弄的嗓音似破碎的薄冰:“嗯,有這方麵的基因。我鞭傷怎麼來的,你不都知道了?”
“……”怎麼又好像成了她講錯話?
最可惡的是,蘇雨眠將盛家晟動不動抽他鞭子和他在盛家的處境兩件事相聯係,剛剛和他爭執期間對他產生的火氣突然就燒不起來了。
女人的心果然天生比男人的軟。蘇雨眠自知必須抵製。
但她現在也確實撂不出狠話,隻能不輸陣地說:“你在恐嚇我嗎?”
盛桓重新捏住她的下巴,這回捏住之後,他用他指腹處的薄繭在她皮膚上輕輕摩挲,帶著他特有的散漫不羈:“不傻,聽出來了。”
須臾間,兩人剛剛的劍拔弩張便不複存在。
客廳的燈恰好籠在他的頭頂上方,蘇雨眠從此時此刻的角度仰臉看他,他的臉部線條被勾勒得異常柔軟平和,實屬難得一見,她稍稍走神。
斂回神思後,蘇雨眠推開他的手:“那你等著吃牢飯。”
在衛生間裡洗漱期間,她不由把他之前的話拉回來反複琢磨。
“盛家留著祠堂,留著老祖宗最經典的體罰項目。不過盛家晟確實也有暴力傾向。”
彼時他無意間講的,講完他還就後悔,跟她鬨,令她沒能去細思。
現在……
光是這短短時間內,她就見到他兩次挨了鞭子,那她所不知道的他的曾經呢?又挨過多少次?他那麼愛惹是生非的一個家夥……
以及聶婧溪說,他小時候被找回盛家後離家出走過好幾次。“離家出走”多半是客氣的說法吧?實際上應該就是他不想呆在盛家,逃走了,要逃回他媽媽身邊?
那他逃跑又被抓回去之後,有沒有也挨打?
——果然不能細思的,一細思就很恐怖,超出了蘇雨眠的想象。
出來時,蘇雨眠發現盛桓又在看她的畫本。
她懶得再去搶回來了,隻是嘴皮依舊翻動了下,譴責他的不問自取的行為:“要我講幾次,不要隨意亂動我的東西。”
盛桓拖腔帶調的:“嗯,知道了,你有骨氣,不屑我當你的甲方,會糟蹋你的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