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的陳設十分古香古色，和聶婧溪溫婉的氣質特彆搭。

“這是盛爺爺的書房，很多文房墨寶，我住進來之後，也有在用，偶爾盛爺爺不那麼迷糊的時候，我會和他一起練字。”

蘇雨眠一眼注意到正對著門掛在牆上的一幅字：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筆走龍蛇，鐵劃銀勾，完全是書法大家。

蘇雨眠記起在聶婧溪和盛桓的訂婚宴簽到處見到的那幾個字，原來出自盛清儒之手。

“雨眠，坐。”聶婧溪示意桌案前的椅子。

滿目的家具看起來幾乎全是古董，蘇雨眠不由打趣：“我覺得我得供著它們，不敢坐它們。”

聶婧溪的眼裡毫不掩飾對她的刮目相看：“之前聽說你停工了一個星期，我挺擔心你的，托方袖轉達過問候，但方袖說你手機關機。平心而論，換作我遇到相同的事，我得有心理陰影，很長一段時間調節不過來。現在你沒事，我很高興。”

蘇雨眠也說句心裡話：“複工後發現這個項目還是我負責，你沒有換掉我，我也很高興。”

聶婧溪的淡彎眉愈發顯得溫雅：“因為我感覺得到，你對我奶奶的舊房改建有感情。我或許可以找到更有經驗的建築師，但不一定能再遇到不把我奶奶的老房子純粹當工作的的建築師。”

能得到認可和信賴，值得高興，蘇雨眠卻也清楚，這意味著自己的壓力更大。因為理性上來講，甲方對乙方談及感情這種不實際的東西，其實是狡猾的。好比老板避開工資，對員工談情懷。

雖然蘇雨眠才進入職場不到一年，但並非傻白甜，何況她和聶婧溪的交情淺薄。牢記薛素曾經的叮囑，她留個小心眼，沒回應聶婧溪這番話。

取出帶在包裡的平板電腦，蘇雨眠正式和聶婧溪討論截至目前的方案構思。

聽完後，聶婧溪暫且沒明確表達對這個方案的想法，隻是告訴蘇雨眠：“其實今天找你過來，也是想說，我打算在這個房子裡，加點我未婚夫的元素。”

“……”蘇雨眠不動聲色地頓住半秒，神情自然地說，“可以的，既然是你和你未婚夫的婚房，添加你未婚夫的元素，很合情合理。”

換言之，就是打回去重新構思——蘇雨眠隻容許自己在內心默默崩潰兩秒鐘，安慰自己，乾這一行，一稿過的情況本就不存在。

“那要添加什麼元素？”蘇雨眠問。

聶婧溪神情惋惜：“如果我和我未婚夫一起和你討論，是再好不過的了。但我和我未婚夫目前的情況，你也都清楚了。隻能我自己看著辦。”

蘇雨眠點頭：“嗯，明白。”

“我未婚夫是這樣子的，”聶婧溪說，“據我對他的了解，他喜歡玩車，以前他好像有他自己的車隊，參加過比賽。不過盛家不喜歡他有這種危險的愛好。”

蘇雨眠做著記錄，心道：這……總不能在家裡給他搞個賽車道吧？傷腦筋。

聶婧溪的話繼續：“我未婚夫小時候是和他的生母一起生活的，他們的感情應該很好。就像我和我奶奶一樣。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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