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倔強到一身反骨的姑娘，卻對她深信不疑。

雲昭蹲過很多次大牢，算算時間，這會兒應該因劫富濟貧又被抓進大牢了，程洛寧是在她出獄後認識她的。

忽地，程洛寧臉色一變，突然想到了雲昭的臉。

好像就是這一年，雲昭的額頭被獄卒印上了個“盜”字。

從此，再也褪不去，隻能用頭發蓋住。

於是刮風下雨的日子，雲昭不愛出門。

思及此，程洛寧趕緊去找妝奩盒裡藏著的銀票和私庫銀票。

她突然奔波起來，湊到了三萬兩銀票。

紫靈見狀，有些不知所措，“少夫人，您是要逛街去嗎？”

逛街也不用三萬兩啊！多嚇人呐！

程洛寧將三萬兩塞進荷包裡，凝重道——

“贖人。”

“贖人？”紫靈驚愕道。

贖什麼人？

不等紫靈問出口，程洛寧已經撐起一把油紙傘朝院外去了。

煙雨朦朧，油紙傘上的水墨畫如暈染開了一般。

少女踩在青石板上，“吧唧”一聲，石板翹起，水珠濺起兩尺高。

似在空中與雨水相撞，再清脆地低落到水坑裡，泛起不可見的漣漪。

陸明霄站在正門下，瞧見的就是這一副景象。

“世子，還走嗎？”陳書詢問。

按以往慣例，這個時辰，世子該在六部了。

陸明霄靜靜佇立一會兒，袖中手指微動，眼看少女走近，才移開目光。

細雨悄悄飄進屋簷下，襯得他越發清冷，而程洛寧則一臉鄭重。

她萬分焦急，路過陸明霄時，她腳步都沒停下。

徑直就朝外走去，馬車駛到眼前，她正欲上車，卻聽身後道——

“要去何處？可與我同行。”

好巧不巧，紫靈這時追趕了上來，“少夫人，您要贖——”話音一頓，在看見陸明霄時，將話緊急收了回去。

她也不知道“贖人”這事能不能讓世子知道，乾脆閉嘴，恭敬地行了個禮後才走出去，手上還拿著兩個黑麵罩。

偏偏紫靈小心翼翼的樣子，落在陸明霄眼中就如同做賊心虛。

程洛寧現在哪管得了他，“我有些急事，不與你同行了。”

說完就要帶著紫靈上馬車。

陸明霄莫名急了，匆匆喚一聲——

“夫人。”

隨後，他也不拿陳書手中的傘，顧自下了走下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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