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舟點頭:“好。”
那些影片全部源自江舫的記憶,可見他的閱片量著實不少。
其中還有許多俄文、英文的原文電影。
……以及在地下賭場某些房間裏播放著的、能夠刺激疲勞賭客們的腎上腺素的小電影。
江舫用右手點按著遙控器,讓光標任意在那些沒有姓名、徒有亂碼的電影區域間遊移。
這沒有名字、隻有一團亂碼的電影,果然勾起了南舟的好奇。
他看中了其中的一部。
當江舫切換到那部電影的縮略圖標時,南舟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江舫:“想看這個?”
南舟又點頭:“嗯。”
江舫微微笑了:“那好吧。”
江舫放下播放鍵,單手從床頭的糖盤裏剝了一顆水果糖,送到了南舟口裏。
南舟張口叼住。
那糖滋味不錯,可惜作為一顆紅色的圓球,體積不小,把他的嘴巴占得滿滿當當。
南舟就用舌尖將球滾來滾去。
糖果將他溫熱的口腔擴張開來,碰撞到他的牙齒時,會發出細微的響聲和吮吸聲。
看著他腮幫子微微鼓起的樣子,江舫低下頭,含著笑呼出了一口氣。
南舟目不轉睛地望著巨幅的屏幕。
語言他聽不懂,好在故事情節很簡單。
這裏好像正在舉辦某個盛大的節日。
一樓是虔誠禮拜的人群,聚滿了整個廣場。
眾人身披白袍,麵對著一幢聖潔高貴、有大片白
羽鴿子棲息的宗教建築,跪倒在地,唱著悅耳的聖歌。
純潔的聖子一身雪白,站在建築二樓的單向玻璃前,長發也是銀色的,柔順地披到肩膀上。
外麵的人看不清聖子,隻能看到他影影綽綽的身姿,以及他背後張開、微微翕動的翅膀。
他們傾心地歌頌著聖子的純潔和聖明。
但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聖子其實是背對著他們的。
一隻惡魔,張開巨大黑色蝠翼,正和聖子擁抱在一起。
被神聖的光芒洗禮後,他露出了明顯的虛疲之態,但他還是傾儘全力地摟住聖子的脖子,與他接吻。
二人交·合的身姿疊在一起,拚湊成了一個不為人知的、隱秘又聖潔的姿勢。
他們開始對話。
南舟請教江舫:“他們在說什麽?”
江舫同聲翻譯。
“聖子問,你怎麽在這裏?”
“惡魔說,因為你在。”
他們的話很少,因此倒也不用時刻翻譯。
南舟眼睜睜看著聖子的長袍被撩起。
然後惡魔踮起腳,被聖子按在擺放著神聖經文的橡木台麵上。
他的足趾蜷縮,踮起來的腳後浮現出兩道纖細的痕跡,一踮一踮。
在南舟看得入神時,他突然覺得臉頰一暖。
他的側臉被江舫輕啄了一下。
下一幕,在電影中,聖子也這樣親吻了一下惡魔,並小聲告白道,love/you。
結束了這個蜻蜓點水的吻,江舫坐回了原位,神情平淡,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他等著南舟的反應。
他或許會問他這是什麽意思。
到那時,他會說一些讓南舟開心、而自己先前一直沒有勇氣說出的話。
這個由蠱而成的世界,應該馬上要結束了。
等回到安全點內,他們不知道還能不能有這樣儘情享受著旖旎美好的機會。
但南舟直勾勾望著屏幕,仿佛沒有感覺到。
江舫抿一抿唇,又湊過去,明確地親吻了一下。
南舟仍然毫無反應。
江舫心下正在思量,南舟忽
然轉過頭來,雙手捧住他的臉頰,將他的臉正了過來。
兩雙柔軟的唇,就這樣毫無預警地吻在了一起。
結束了這個吻後,南舟也學著江舫的樣子轉了過去,什麽也沒說。
原本打算撩人的江舫覺得,自己好像是翻車了。
……不然何以解釋他失了序的心跳呢?
他帶著笑音開口:“你……”
可他沒能把話說完。
江舫陡然覺得咽喉一緊。
下一秒,隨著一聲褡褳的鬆脫聲,那股短暫的窒息感離他而去。
而他那隻完好的手,也被南舟一把奪在了手中。
……在繚繞的糖香中,江舫的手腕,被自己的choker鎖在了床頭。
南舟跪在他的雙腿之間。
家庭影院熒幕裏投出的微光,在他身體周邊鑲嵌上了一圈毛茸茸的光的輪廓。
江舫以放鬆的姿態倚靠在床頭,帶著脖子上“kz”的刺青,仰頭笑望著南舟。
他知道,今天,無論是元明清的到來,還是自己的受傷,都過於可疑了。
不過,他還以為南舟會把今天的事情壓在心裏,或者換個場合再提。
萬萬沒想到,因為一個吻作為情節觸發點,他被南舟當場就地囚禁。
南舟低頭,回應了他的目光:“……你是什麽人?”
江舫一聳肩:“哦?”
“月亮。”南舟說,“你說過,我是故事裏的人。你也是唯一一個知道我的過去、知道我的弱點的人。”
“我對滿月很敏感,我以為在今天,我會很痛苦,但是……”
他指向了外麵:“月亮變成了這麽奇怪的樣子。你說,為什麽?”
江舫:“問我嗎?”
南舟:“是的。”
江舫歪歪頭:“你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南舟默然了片刻,也就給出了他心中的答案:
“你是,這個小鎮的‘神’?”
江舫輕輕笑出了聲,也算是一種默許。
在聖子和惡魔開始溫存廝磨時,南舟的語氣也開始聽不出喜怒:“……你,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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