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舫:“我隻是……”
不等江舫把話說完,南舟另一隻手在牆上略摸了摸,找準了牆磚之間的接縫處,轟然一拳,砸向了牆麵。
塵灰飛揚。
籠罩在簌簌的牆灰間,江舫眯眼看向朝他們洞開的走廊,迎著倏然刮入牆內的冷風,無奈續上了後半句話:“……擔心你的手。”
李銀航:“……”
她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
好家夥,貓拆家越發熟練了。
南舟挺利索地鑽了出去。
但他總是會忘記,半魅魔狀態下,他還拖著一條尾巴。
尖尖的尾巴留在牆內,對著江舫向日葵一樣一搖一晃,甚是可愛。
把尾巴不慎落在了牆裏的南舟仔細觀察四周。
下手者不僅手段毒辣,且噴射的角度也極其吊詭。
——從火焰在牆上留下的慘烈灼燒痕跡,一路溯源的話,可以發現,這道烈焰在空中拐出了一個可以在牛頓棺材板上跳舞的匪夷所思的角度,從另一條走廊激射而來。
對方也相當謹慎,一擊不成,轉身便撤。
莽撞衝動又沒有相應實力的玩家、認不清現實、還抱有僥幸幻想的玩家、空有道具、卻不會合理運用的玩家,會心軟受騙的玩家,都在那已死的70人裏了。
經過千淘萬漉、還活著的30人,就不是那麽好對付的了。
誰都不想死在這裏。
誰都覺得自己能是最後的贏家。
更何況,渡過最初的慌亂期後,他們關注到了一件更加有價值的事情。
——他們還惦記著南舟身上背負著的高額賞金。
見識過南舟在單人賽和團體賽裏展現出的本事,一部分人無比清醒地認識到,合作對付南舟他們,有可能被別人摘了桃子,也有可能自己就是那個幸運兒;不合作,他們早晚在內耗中死得一個不剩,被南舟他們當桃子給摘了。
於是,有20人在商量過後,悄悄地結下了臨時盟約。
目標很簡單。
先一致對外殺了南舟,再決勝負。
這是件搏一搏、單車變摩托的好事。
手持量子定位噴火·槍的玩家房永年也是其中一員。
他並不指望這一梭子真的能把南舟這個紙片人boss給送進火葬場。
他被交付的正式任務隻有一個。
——設法把南舟勾過來。
聽到身後快速的腳步聲,房永年心間一喜。
成了!
距離大家布下天羅地網的地方,隻差一個回廊,三十米左右!
他可是國家二級短跑運動員,派他來做這個任務,實在是再適合不過。
隻要拐過眼前這個彎道——
他有充足的信心,因為自己的隊友手持的道具相當強勁。
南舟的人頭極有可能會落到他們手裏……
他邊跑,邊難以抑製嘴角的喜色,一張嘴幾乎要咧到了耳根。
腎上腺素狂湧上頭,耳畔血液轟轟流動,甚至蓋過了某些猝然靠近的足音。
正陷在狂喜興奮中的房永年,突然感覺頭頂一緊。
一隻修長的手以他的頭頂為著力點,腰腹一挺,翻身跳到了他的身前。
……什——?
看清南舟那張漂亮的臉蛋,他一張臉青紅幻變,反應速度卻不算弱。
他攢儘全身力氣,怒吼一聲,另一手死死攥著的保命符煥出耀目的光輝。
在【勞動工人最光榮】的s級道具卡作用下,他健碩的手臂凝化成曲線分明的鋼鐵,朝南舟的麵門狠狠揮去!
他咬緊牙關,迸發出一聲低吼:“去死吧!”
在他雷霆萬鈞、氣勢如虹的怒聲中,南舟頭一避,輕鬆繞過他的拳鋒,反手一巴掌扇到他的臉上,把人直接刮上了牆。
房永年的肋巴骨頃刻間斷了七八根,歪在地上直接起不來了。
南舟看著地上痛苦呻·吟的人,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又微歎一口氣。
手重了。
人類真是很脆弱的生物。
南舟蹲在他麵前:“你要去哪裏?”
房永年恐懼地望向他,肌肉因為過度緊繃,分泌出大量乳酸,再加上骨頭斷裂的劇痛,刺激得他渾身發木,動彈不得,連帶著舌根的肌肉也哆嗦起來,隻能發出“嗚嗚”的口水音。
三十米開外,備下十數樣道具、信心十足地等著搶人頭的其他十幾名結盟玩家腳趾頭紛紛扣地,緊張得大汗長流。
……這他媽過於尷尬了!
南舟注視著地上重傷的房永年,突然開口說:“一個。”
其他玩家:“?”
南舟:“兩個。”
結盟玩家們麵麵相覷,用口型傳達疑惑。
“他在乾什麽?”
“不知道啊……”
南舟:“……五個,七個,十一個。”
隨著他清點數據的水漲船高,結盟玩家們終於反應過來了。
反應過來的瞬間,他們登時心態炸裂。
南舟……居然在遠距離清點他們埋伏的人數?
他每點一個數,他們的汗毛就起立致敬一大片。
南舟不會直接殺過來吧?!
當結盟玩家紛紛猶豫他們是不是該趕快撒丫子跑路的時候,他們看到南舟從爛泥似的軟在地上的房永年身前站了起來。
結盟玩家們血液逆流,心跳失衡,一群旅鼠似的簇擁著往暗處退去。
十幾顆心臟咚咚咚咚地擠在一處亂跳,相當熱鬨。
緊接著,他們看到南舟抬起長腿,轉身就跑。
結盟玩家們:“……”
啊??
結盟玩家們紛紛如夢方醒。
等回過味來,他們為了錯失良機,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嘴巴子。
淦他娘的!南舟不是隻有一個人嗎?
他明明是怕了!
一想到剛才他們被南舟點人頭嚇得瑟瑟發抖的樣子,一群玩家頓覺受辱,怒從心頭起,鑽出藏身處,簇擁著一起朝南舟奔襲而去。
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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