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千人追擊戰(十四)(1 / 2)

蘇美螢捂住流血不止的臉,作驚惶狀,掉頭就逃。

但她指尖在皮膚上一點,一道透明護盾頓時在她身體的幾點要害處延展開來。

——s級道具【反彈!】

隻要江舫再往她的身上補上一刀,他的同部位就會被反彈上同樣的傷勢。

但她居然連這一判斷都是自作多情。

江舫根本沒有補刀的打算。

當她逃到拐角時,餘光一轉,竟然瞥到江舫對她的背影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無所謂的笑容。

這個笑容無異於一記摑上了她臉蛋的耳光。

她背靠著轉側牆角,胸膛頻頻起伏,卻不忘放出一個c級傀儡替身,讓它代替自己大步逃向走廊另一側,製造她仍在逃竄的假象,寄希望江舫會被瞞騙過去,徑直追來。

但這也隻讓她在浪費了一個珍貴的保命的s級道具後,又額外浪費了一個c級道具而已。

她的四名隊友都藏在走廊拐角處,靜靜望著滿身狼狽的蘇美螢。

蘇美螢捂住嘴,壓抑下幾乎要把她肺部燃燒起來的憤怒。

從方才的走廊裏傳來了李銀航的聲音。

她從地上爬起半個身子:“不追嗎?”

江舫指尖一轉,理好掌心裏的牌:“他們有埋伏,我為什麽要追?”

蘇美螢:“……”

強烈的恥辱感,伴隨著上湧的氣血,逼得她臉上新鮮的傷口不斷滲出汙血,將她還算甜美的一張臉染得異常猙獰。

在先期積累的巨大優勢下,蘇美螢習慣了用各種道具,調弄得別人求死而不得。

她從來沒吃過這麽大的虧!

肉山看上去野蠻無腦,行事卻異常謹慎。

他無聲地用口型詢問蘇美螢:“走?還是上?”

蘇美螢咬緊牙關。

大概是因為疼痛太過強烈,她的麵部神經反倒麻木了,一時鈍感,覺不出痛來。

她腦中閃過種種推測。

江舫和李銀航隻有兩個人,他們五個都在這裏,雙方實力本該是懸殊的。

但江舫不追,還敢大膽說出有埋伏,是否他早有準備?

他們貿然出手,會不會有什麽後果?

他到底用的是空城計?還是確有後手?

數十秒間,百般考量轉過她的腦海。

最終,蘇美螢把沾滿自己鮮血的一隻手捏得咯吱咯吱響,咬牙切齒道:“殺了他們!”

這不是因為她臉上的傷和剛才接連蒙受的羞辱。

在權衡之後,蘇美螢判斷,己方現在的優勢太大了。

她認為,在這種五對二的境況下,如果他們僅僅因為江舫拆穿了“有埋伏”的事實,就甩手不乾,那就過於滑稽了。

剛才的短兵相接,足以讓蘇美螢判斷出,這兩個人並不像自己先前判斷的那樣,是無智的蠢驢。

一鼓作氣地殺掉李銀航和江舫,不隻是斬掉南舟的兩條臂膀,還等於除掉兩個勁敵!

她用帶血的指尖一指肉山,再一指蜘蛛男。

五人配合多時,默契十足,當然明白她的意圖。

肉山一步跨了出去,而蜘蛛男擔心地望一眼她後,也跟著肉山邁了出去。

……但是他們邁出去後,就沒有多餘的動作了。

蘇美螢壓低聲音:“乾什麽?!怎麽不動手?”

肉山向前一指:“人不見了。”

蘇美螢驚怒交集,從走廊處探出頭來。

她麵對的隻是一條空蕩蕩的走廊而已。

人跑了?!

難不成真的是空城計?!

麵對氣得渾身哆嗦的蘇美螢,蜘蛛男不敢去觸她的黴頭,一扇扇推開這條走廊上的房門,查看內裏有無躲藏的人。

肉山走上去,拍一拍她的肩,用粗啞的聲音寬慰她:“他知道有埋伏,怎麽會還留在這裏?”

蘇美螢驀然回頭,大聲道:“他如果真的怕埋伏,為什麽會帶著那個女的在走廊上待著?”

她情緒化和神經質的毛病向來嚴重,思路卻一直是清晰的。

她在走廊上來回踱步,喃喃自語:“為什麽?為什麽?”

十數秒的高強度思考後,蘇美螢忍著臉上的麻木,再次取出《魅魔的低語》,撕下一頁,將新的詛咒點燃了。

去他媽的“為什麽”!

不管怎麽樣,解決對手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他們製造新的混亂。

江舫他們現在主動出擊,無論原因為何,肯定是在南舟得到了起碼的控製和保護的前提下。

說不定,南舟就在附近的某個房間在被五花大綁著。

那麽,她隻要讓他們無法控製南舟就好了。

“嘿。”第四名隊友,一個擁有s級隱形道具的人,在看清楚她發動的是什麽樣的詛咒後,臉色一變,現身握住她的手腕,“你用’魅魔的寄宿’?你不要這本書了?”

蘇美螢冷冷看向隱身男:“我的東西,我想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你有意見?”

第五名隊友是個其貌不揚的眼鏡男。

他同樣不讚成她的判斷:“這本書一共36頁,你還有25個詛咒沒有使用,就非要用這種一次性的強力詛咒不可?剩下24個,你就白白浪費了?……就為了讓他本人徹底魅魔化?”

蘇美螢嘴角神經質地抽動著,配合著她臉上撲克牌橫貫的切口,形成了一個似笑非笑的獰笑:“讓他變成一個怪物,不好嗎?我覺得這樣……”

話到一半,她即將出口的話就像是化作了實體的文字,有棱有角地卡在了她的喉嚨裏。

她指尖燃燒著的詛咒頁也落在了地上,被身形突然不穩的她一腳踩熄,隻剩下枯焦的半頁魅魔圖案。

蘇美螢的臉迅速轉為紫紅,頸上條條青筋綻開。

她突然發出了一聲尖銳的慘叫,抓著自己的臉皮,嘶聲慘叫起來。

隱身男被駭了一跳,往後倒退數步:“她瘋了啊?”

肉山覺出不對勁,一手發力捂住蘇美螢的嘴,將她淩空摁在了懷裏,巨大的手蓋住了她的臉,卻還記得給她的鼻子留出呼吸的空間。

誰想到蘇美螢完全失了控,母狼似的發出一聲尖嗥,張開嘴,咬住了肉山的食指。

哢嚓一聲,肉山的一截指節生生被咬落了下來!

肉山也發出了一聲嘶吼,痛得往後一仰,腦袋砰的一聲撞到了走廊上懸掛著的金屬畫框。

肉山一行人難得亂了陣腳。

一群人忙上去分開了他們,按手的按手,壓腿的壓腿,將完全狂犬化了的蘇美螢壓在了地毯上。

肉山蜷身跪著,用單手拇指捂住血如泉湧的斷指處,另一手哆嗦著從倉庫裏取出止血藥,仰頭下去,一口吞下了三片。

苦澀得人作嘔的藥片被嚼碎後,快速在口腔內融化,發揮了作用。

數秒鍾內,肉山的斷指迅速生長出了一層粉紅色的肉膜,隔絕了血液的滲出。

他將斷指撿起,哆嗦著手,塞入口袋,走向猶然癲狂的蘇美螢,低頭一嗅蘇美螢受傷的臉。

被強化過的嗅覺讓他迅速捕捉到了一絲異常:“不對!有藥味兒!”

肉山思維急轉。

剛才,那個叫江舫的人,用自己和李銀航設下了一個看起來毫無防備的陷阱。

走廊相對來說開闊而狹窄。

在那樣的場地限製下,一群人光明正大殺出去取他性命,反倒不合適。

——也就是說,江舫在有意誘導蘇美螢這類擅玩心計的襲擊者靠近他。

可在傷到蘇美螢、並輕描淡寫地揭出有人埋伏的事實後,他並沒有繼續追擊,或是留在原地,而是躲了起來。

就像蘇美螢說的,他如果真的怕有人埋伏他,為什麽不老老實實藏起來,而要在走廊裏現身?

在肉山加速思考時,隱身男已經快壓不住癲狂的蘇美螢了:“老魏!到底是什麽藥!有辦法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