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銀川眯起眼睛:“外國友人?”
江舫隻望著林之淞:“……謝謝。”
賀銀川背過身去,跟周澳耳語:“……要是沒能保護好,會不會牽涉外·交問題啊。”
周澳麵不改色:“都保護好不就行了。”
賀銀川也很快捋順了思路:“那行,各自顧各自。小陸,你做翼護,時刻關注他們的情況,”
陸比方“哎”的應了一聲,眼睛卻直直望著江舫的方向。
江舫接收到了他的視線,轉過眼睛來,對他斯斯文文地一點頭。
陸比方下意識躲開了他的視線,好像在回避什麽。
江舫略略挑眉。
但他很快就把全副精力都轉移回了虛弱的南舟身上。
李銀航這邊,當然不會覺得大佬真有什麽問題。
她堅定認為,南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正在這裏sy
所以,她儘管覺得青銅大隊是非常值得信任的,但也隻是把他們當個有力的外援,屁股還是穩穩坐在己方不動彈。
“我們各自找物資去吧。”李銀航看向陸比方,衷心感謝道,“警察叔叔,謝謝。”
陸比方:“……”
……我……22歲……
但他還是漲紅了臉,乖巧地嗯了一聲。
南舟默默觀測著周邊的環境。
兩隊玩家,目前正身處一所簡陋的水泥製兩層小樓上。
這層樓搭建的工藝相對粗糙,嗅著內裏冰冷腐朽的氣息和被生生凍裂出龜裂紋、卻無人維護的防寒玻璃,就知道這裏大概廢棄許久了。
這次隻有他們兩組玩家,共計8人。
他們打算兵分兩路,各行其道。
陸比方本來打算留下做翼護的,但看“立方舟”好像沒有帶他一起行動的意思,他猶豫一番,還是跟上了自己的隊伍。
賀銀川和周澳走在最前麵。
另外三個綴在他們身後,習慣性地拉開戰術距離。
軍醫梁漱輕聲問他:“不跟著嗎?”
陸比方:“這裏也算是安全區。我跟著你們找些物資,看有哪些好用的,一會兒著,陸比方不禁回過頭去,看向還站在窗邊、喁喁低語的三人。
梁漱:“……小陸?”
陸比方之所以離開,也是有話想說。
他怕一會兒任務真正開始後,他就沒有機會說了。
梁漱身形窈窕修長,陸比方不用多低頭,就能和她耳語:“梁姐。我好像見過那個人。”
梁漱:“誰?”
林之淞接過話來:“你說那個美術老師?”
陸比方詫異地看他一眼,道:“不是。是那個外國男人。”
林之淞哦了一聲,扭過頭去。
性格使然,他對自己不關注的人毫無興趣,連一點眼神都不想給。
所幸陸比方性格寬厚,一點都沒留意到他的別扭:“我看他特別眼熟。”
“嗯。”梁漱很信任這個隊伍裏倒數第二年輕的隊員的判斷,“你先跟著他們。好好想想,不著急。”
說完,梁漱又轉向了倒數第一年輕的林之淞:“你呢。你又發現什麽了?”
林之淞眼前晃著南舟淡色的、形狀有些鋒利的薄唇。
他若有所思:“……我也慢慢想想。”
……
這邊,李銀航總算弄明白,南舟並不是裝的了。
她著急起來:“怎麽回事?”
江舫攬著南舟的腰:“高海拔引起的高原反應。不分什麽體質,都擋不住。”
李銀航拍拍胸口:“幸好遇到他們了。”要是他們這回攤上的隊友是謝相玉之流,他們恐怕會被當即拋棄祭天。
“耳鳴得厲害。”南舟捂著耳朵,“什麽副本任務?”
李銀航:……有這麽嚴重嗎?
但她沒有多說什麽,平白增加焦慮的氣氛。
她就近快跑到一間房裏,取來一件又厚又硬的黑色防寒毯,囫圇給南舟罩上後,才在用目光征得江舫同意後,推開了那扇距離他們最近的、已經從中心開始開裂出蜘蛛網一樣花紋的窗戶。
南舟一直以為,剛才雪白到泛光的外景,全部是那到恐怖的圓月造成的。
直到窗戶開啟的那一刻,他才真正看清楚外麵的境況。
未見其形,先聞其音。
窗戶開啟前,南舟耳畔聽到了幽幽的低音,像是嗚咽,又像是風笛的樂音。
窗戶開啟的刹那,他才聽出,那隻是風聲。
連綿不絕的、沒有儘頭的罡風。
儘管早做好了準備,南舟還是狠狠打了個寒顫。
望不見儘頭的晶瑩雪山,像是一群爬伏著靜靜休憩的怪物,矗立在他麵前。
連鉛灰色的雲層都被低溫攫住了形影,難以流動,凍固在了天際。
撲麵而來的雪氣嗆入他的肺部,讓南舟驟然嗆咳起來。
每咳嗽一聲,他的臉頰就更蒼白透明一分。
幾乎要與外麵漫天漫地的雪白融為一體了。
江舫隔著毯子,輕輕為他按著胸口,另一手迅速關上了窗戶。
月光被隔絕了一部分在外時,南舟的狀態才稍好轉了一些。
他通紅的手指壓著毯子,扶在凍得發黑的窗框邊,咳得眼尾濡紅。
……渾身酸痛,肌肉發顫,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他討厭這種感覺。
南舟緩了一口氣,手背抹了一下潤濕的唇角,問:“副本叫什麽名字?”
江舫答道:“‘圓月恐懼’。”
南舟回味了一下這個名字。
他又問:“遊戲時間?”
江舫:“我們需要在這棟樓裏找到足夠的物資,兩個小時後,任務正式開始。開始之後,副本時長總計12小時。”
……12小時?
南舟似有所感:“……那麽,任務?”
江舫抬手,隔著窗戶,將隱沒在風雪中的幾點烏黑的風蓬指給南舟看。
“在12小時內,和那裏的一個登山隊競速。哪一方領先,哪一方獲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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