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南舟消失在狹窄昏暗的走廊彼端,江舫獨自踏入浴室。
他第一次解下choker,隨手和脫下的衣物放在了一起。
江舫站在了南舟剛才使用過的淋浴頭下。
月光一樣照在了他的身上,無比清晰地映出了他頸側的痕跡。
在靠近動脈的地方,烙著兩個字母。
“ka”。
乍一看,像是刺青。
但細看之下,那分明是刀刃粗暴劃割下的痕跡!
傷疤顯然是在事後用刺青精心修飾過的。
但的落筆,距離他微微凸起的動脈僅半寸之遙。
江舫指尖擦過浮凸的傷口,輕笑一聲。
這可不是能夠給南舟看的秘密。
太不完美了。
南舟回房時,李銀航早已睡熟。
他爬上了靠窗的那張空床。
不多時,江舫也回來了。
他帶著一身清爽的水汽,繞到南舟床側,無比自然地掀起了他的被子一角。
南舟抬頭看他。
江舫低聲跟他解釋被子的分配問題:“兩床被子,銀航一條,所以我們兩個得……”
南舟也不很介意,知道緣由後,也隻輕輕“唔”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主動給江舫挪出了位置。
事實證明,李銀航挑房間的眼光不錯。
城寨遠離“紙金”的喧囂浮華和光怪陸離,反倒帶著一股從心底裏發出來的沉靜意味。
床墊非常鬆軟舒適,和城寨裏其他那些一屁股坐上去彈簧亂響的床完全不同。
不過,柔軟也是有副作用的。
——江舫剛一躺上來,南舟的身體就不自覺朝他滑去。
南舟往回挪了挪,同時看向江舫。
一眼看去,他有點困惑。
他指指江舫的choker。
……不摘下來嗎?
在任務世界裏不肯取下隨身物件,應該是怕遺失,可以理解。
現在明明已經是可以放鬆的環境了。
江舫摸摸頸側,笑得神秘:“這個不可以摘。是秘密。”
江舫不給看,南舟哪怕再好奇,也就不打算再看了。
江舫:“不過,可以用秘密來交換秘密。”
南舟馬上豎起了耳朵。
江舫問:“你手腕上的蝴蝶,是什麽?”
南舟搖了搖頭。
江舫:“也不能說?”
“不是。”
南舟說:“我的意思是,這沒什麽大不了的。是我自己刺上去的。”
聞言,江舫凝起了眉。
“刺青很疼。還刺在這種地方……”
因為怕吵醒李銀航,江舫的聲音如同耳語,聽起來別有一番讓人耳廓發熱的曖昧意味。
“……為什麽?”
“沒什麽理由。”南舟說,“想畫就畫了。”
江舫沉默了許久。
“啊,對。”他笑著為南舟找好了借口,“你是美術老師。”
南舟:“是。我是美術老師。可哪個又是你?”
江舫:“嗯?”
“回鄉探親的人、音樂生、擅長賭博的人……”南舟問,“哪個是你?”
江舫輕輕一點頭,話語裏是帶了些鋒芒的自信:“都是我。”
南舟問:“你還是什麽人?”
“很多啊。”
江舫居然沒有再顧左右而言他,娓娓道來:“在地下賭場當過一年學徒,四年荷官。”
“在基輔音樂學院幫學生代聽課,擅長手風琴,會一點鋼琴和風笛。”
“基輔州騎兵冰球隊的enforcer(執行者)1,拿過州冠軍。”
“當過三個月長途貨運司機,玩過兩個月長板,喜歡到處走一走,看一看,錢花光了,就去當地的賭場玩幾把,或是打點沒玩過的零工。現在,算是回鄉探親的無業遊民。”
南舟微微張大了眼睛:“你……”
“嗯,這些都是我。”江舫及時截斷了他刨根問底的,“我說了我的秘密,應該可以對你提一個要求?”
南舟:“你說。”
江舫:“睡覺。”
南舟眨眨眼,乖巧閉好雙眼:“那晚安。”
江舫定定望著他的麵容:“晚安。”
南舟在認真執行江舫的要求。
不一會兒,他的呼吸就變得均勻綿長起來。
而柔軟的床墊,也讓南舟陷入熟睡的身體不受控地順著引力,緩緩向江舫靠攏。
江舫沒有挪動分毫,南舟便自然而然地落入了他的懷抱。
南舟的額頭輕抵住江舫的肩膀後,完全憑靠著本能,貓似的蹭了蹭。
江舫注視著南舟平靜的睡顏,同時抬起手來。
他的手指靈活分開他柔軟微卷的黑發,撩開他漿硬的襯衫衣領,兩指滑入幾寸後,準確無誤地找到了那處困惑了南舟許久的傷疤。
……那是一圈齒痕。
江舫修長拇指的指腹帶著微熱的體溫,一一撫過那橢圓形的齒痕。
那一口咬得很深,也很重。
江舫還記得有一滴血淌出創口、沿著南舟勁瘦挺拔的脊骨蜿蜒流下的畫麵。
他一顆一顆地數著齒印的痕跡,動作很輕,很慢,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決不會把南舟弄醒,察覺到他的冒犯和越界。
一、二、三……
江舫用口型輕輕數了一遍,又一遍。
在低數時,他的唇齒紅白分明,與南舟後頸的齒痕嚴絲合縫,完全對應。w,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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