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浴室裏傳出的一聲尖銳慘叫,讓客廳裏的人險些跳起來。
瘦猴一馬當先,衝到門口:“沈姐!”
他抬手去按門把手,卻發現門被從裏鎖住了。
沈潔聲音發顫:“別……”
不明就裏的瘦猴熱血上頭,急得差點撞門,幸好及時被門內的沈潔喝止了。
“別不動腦子……”沈潔低低喘著,“門是我自己鎖的……我堵的不是你們。我堵的是我自己。”
“……我萬一一個衝動跑出去,任務算沒完成,那該怎麽辦?”
……李銀航有些佩服沈潔在這個關頭對自己的這份狠勁兒。
她趴在門上,小心地敲了敲門:“姐,我進去陪你吧。”
沈潔沒說什麽,扭開門鎖,為她敞開了一條門縫。
一個小時後。
沈潔裹著毛巾,有驚無險地帶著一身冷汗從浴室裏走出。
……這澡洗了個寂寞。
她儘量簡單描述了自己的遭遇。
因為那雙腳出現得太快,沈潔又是以頭朝下的姿勢看到的,她沒能來得及窺見身後人的全貌。
她隻能抓住那點細節描述:“那雙腳不算大。”
南舟問她:“是小孩的腳還是成人的腳?”
沈潔一張臉白慘慘的:“像是……女人的腳。”
客廳裏一時無言。
第二隻靴子落下來了,但誰都沒有因此輕鬆哪怕一點點。
恐怖遊戲裏,一旦劇情發展到了某個臨界點,或是調查進入了重要階段時,鬼就會出現。
在普通遊戲裏,這是一個再常見不過的套路。
不過,哪怕再難的遊戲,也可以無限回檔。
但對現在的他們來說,踏錯一步,就有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在眾人齊齊陷入死寂時,南舟突然抬頭提問:“為什麽是女人?”
其他人不約而同地:“……哈?”
南舟重複了一遍:“為什麽出現的會是女人?”
眾人:“……”
這不是廢話嗎?
目前明確死在這家裏的就隻有一個女人啊。
關鍵,南舟的表情還特別較真,看起來是在真心思考這個問題的。
雖然知道南舟是個聰明人,而且是目前這個副本裏拿到積分最多的人,但他的思路委實過於跳脫且難以捉摸。
實在跟不上他的思路的健身教練有些不耐了:“你奇奇怪怪的問題能不能少一點?”
“江先生呢?”他扭著頭去找江舫牌翻譯機,“江先生去哪兒了?”
瘦猴“嘖”了一聲,拍了一把他的腦袋,又指了指兒童房的門。
……江舫早就進去了。
此時。
江舫獨自一人躺在兒童房的床上,雙手交疊在胸前,反複扳弄著手指,借此催動思維高速運轉。
因為身高問題,他無法在狹小的兒童床上躺平,因此隻能把腳垂下床邊,踩著床邊的拖鞋。
門外南舟的聲音隱隱隔著門板傳了過來。
“為什麽出現的會是女人?”
江舫聞言,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一點靈感從他腦海中流星似的一閃而過。
可惜他沒有來得及抓住,等意識到時,思維中隻剩下了流星的光尾。
江舫凝眉,略感不快。
等他確認自己確實沒能抓住那點靈感、隻好重新躺回到床上時,兒童房的門從外被叩響了。
緊接著,一個身影順著門縫兒溜了進來。
……是抱著被子和枕頭的南舟。
江舫沒有動。
他和蹲在南舟肩膀上的南極星一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自顧自在床下窸窸窣窣地鋪好被子。
“李小姐跟‘順風’他們睡客廳了。我來這裏睡。”
南舟陳述事實道:“他們聽不懂我的話。”
……很平淡的語調,但江舫從裏麵聽出了一點委屈。
在江舫反複試著捺下自己的嘴角時,南舟反省道:“還有,可能是因為我撕了壁紙的原因,沈潔才會碰上浴室裏的事情。我想,今晚也許會發生一些事情。”
“所以?”在遊動的小夜燈的微光中,江舫看向南舟,“你搬進來,是想保護我?”
“是的。”南舟想也不想,“保護隊友,會有積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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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南舟在大巴上積累的寶貴遊戲經驗。
保護了同立場隊友的話,一個人可是值100積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