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侄兩人大吵了一頓,各自離去。
徐海氣哄哄地回屋,把卷軸畫往屋角一扔,沒有打開看。
晚上,徐惟學過來找徐海,好聲道:“是叔叔我的脾氣不好,但是,我怎麽可以讓你冒這個危險呀,你要是死了,我沒臉下去見你爺呀。”
徐海氣也消了,回應道:“這話你都說了多少遍了,行,打住,你就直接說現在該怎麽辦吧。”
徐惟學淡定道:“我想起了大洋島有一支民兵武裝船隊。他們在一個月前,背後偷襲汪滶,救走了戚英,那支船隊你還記得起來麽?”
徐海想起來了,道:“我當然知道這支水師,我派人查探過,是湯時茂的民兵水師。”
“湯時茂?”徐惟學沒聽過這個人。
徐海向他詳細講述湯時茂的來曆。
湯時茂本是寧波水師的一名百戶把總。
寧波水師在支援舟山島時,中了圍點打援之計全軍覆沒。
但湯時茂並沒有死,潛水遊走活了下來。
他心懷仇恨要報仇,於是收集散兵,又召喚了親朋好友和一些破產的漁民,組建了一支兩千人的民兵隊伍。
湯時茂帶領民兵砍樹造船,自製了一些火箭竹筒,火銃,土炮,武裝了一支火力不小的民兵水師。
徐惟學喜行於色,道:“原來這支民兵水師的頭領叫湯時茂呀,可以利用他們幫咱們大忙。”
徐海驚訝問:“叔叔,你又在打什麽主意?”
徐惟學往桌子上敲了敲煙頭,又把煙孔吹了吹,淡定道:“我能有什麽主意,山不轉水轉,咱們把辛五郎給鬆門衛運糧的軍情,當作人情送給湯時茂吧。”
“呀!”徐海聽後驚得兩眼大睜,怒道,“叔叔,這種出賣陣營的損招,你也想得出來?”
徐惟學站了起來,用煙杆指著波濤,理直氣壯道:“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久的利益。辛五郎欺人太甚,休怪我不義了。”
徐海泄了怒氣,道:“行,我去給湯時茂送軍情。”
且說辛五郎從小花的嘴裏得知,台州城民兵的教頭姓戚。
他聽到戚字,心裏就有點顧慮了。他有恐戚症。他擔心這個戚教頭可能是山東抗倭營的營長戚英。
如果真是戚英,那麽他應該知道徐惟學叔侄是叛徒。那麽島軍去增援台州城就是送死了。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不影響計劃進展。他給翠翹兩天時間去查探戚教頭的身份,同時給徐惟學三天時間準備出海。
隻要翠翹能在兩天時間內查出戚教頭就是戚英,那麽阻止島軍增援還來得及。
如果翠翹查出來戚教頭不是戚英,那麽島軍就按正常計劃出海。
如果翠翹查不出來戚教頭的真實身份,他也會讓島軍正常出海,讓島軍去賭運氣。
辛五郎都已經考慮好了。不過辛五郎千算萬算,萬沒有算到,徐惟學為了拖延出海,竟然會向敵軍湯時茂出賣軍情,破壞戰事計劃。
徐海派信使前往洋山島,約談見麵之事。
徐海和湯時茂在海麵上單獨相見。
徐海對湯時茂說:“為了向湯頭領賠禮,我叔徐惟學令我帶大禮前來賠罪。”
湯時茂蔑視地望著徐海,道:“你約我出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徐海道:“明日倭寇將有上千旦糧食運往鬆門衛,用的是沙船運送,沒有戰船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