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不值得?白楚一直都認為,為了讓蕭月茹從長眠中蘇醒,付出什麽代價,都是值得的。
哪怕是這條命,隻要付出了能換來相應的回報,也是值得的。
但現在心口傳出的那陣難受感,清楚的告訴他,一切好似不是這樣。
第一次直麵這問題,白楚就發現自己想得,並不和實際一樣。
這讓這一個平聲靜氣所問出的問題,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已經被矛盾感給折磨得不輕的他,直接瘋了。
“值得……”
“不值得……”
“哈哈哈……”
從空中落下,白楚像瘋子一樣,嘴裏說著隻有他,乃至他自己都理解不了意思的話語。
看著那笑得癡傻的白楚,被斬元劍所傷的“秦紅蓮”,嘴角悄然往上勾了勾。
這笑,“秦紅蓮”隱藏的很好,白楚根本沒有看見。
終歸是一時氣血上湧,讓白楚迷了神智,瘋了片刻,他就恢複了正常。
恢複清醒,再度看到秦紅蓮的白楚,看到的隻是一具倒在地上的屍體。
被逼得殺了她,但不論是之前為了尋找抉擇而可以經曆的幻境,還是平日裏自己的逃避,以及殺了她之後的一絲悔意,白楚都不得不不承認,自己心中有她。
隻是,她在他心裏的分量,還沒到把一顆心都給占據的程度。
不管是人還是物,隻有當失去時,才會異常的珍惜。
坐在秦紅蓮的屍體旁,回憶曾經的白楚,腦海中開始湧現各種各樣的記憶。
在神秘力量的作用下,不管是他記得,還是不記得的記憶,都從白楚腦海中湧了出來。
哪怕是神誌不清所經曆的事情,其實也是會被記住的,隻是你自己都覺得這事情沒發生,所以在腦海的最深處埋藏著。
想要把這些記憶挖出來,要麽自己對自己搜魂,要麽利用幻境將它們給引出來。
那些深埋的記憶,突然湧出來,可能的原因就隻有這兩種。
自己對自己搜魂,這種會弄死自己的事情,白楚不會做。
如此一來,一切就隻剩下一個解釋了。
這麽重要的事情,白楚硬是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
因為,此刻的他腦海中湧出了一段堪稱可怕的記憶。
這段記憶一冒出來,白楚就直接呆住了。
那是與秦紅蓮曾經喝過的一場酒,剛開始,作為主人的秦紅蓮,一直蒙著麵紗,直到白楚喝醉,這麵紗方才解下。
那麵紗下的臉,出現的那一刻,將白楚的全部心神都給引了過去,再不關心別的。
那張臉,赫然與蕭月茹一模一樣。
至此,很多謎團都隨之解開。
無力的坐在地上,發現在幻境中一次次殺得人,居然是這張臉,白楚隻感覺自己的所有一切都被抽空。
現在秦紅蓮要是再站到他的麵前,別說催動斬元劍殺人,就是把這劍舉起來,白楚都沒法子做到。
這一刻的白楚,連動都不想動,於守護金靈的修士而言,這簡直是一個好得不能再好的機會。
對於這機會,他們並沒有放過,第一時間就開始反擊。
看著那密密麻麻的攻擊向自己襲來,再看了看秦紅蓮的屍體,白楚長長吐了一口氣。
“一切該散了。”
吐出胸中濁氣,白楚對著周遭的一切,輕聲說起話來。
話音落下,一切隨之消散,周遭景物變化,白楚隨之看到了那隻剩下拳頭大小的火靈。
有充足的時間去思考,再怎麽精妙的幻境,因它隻是幻境,隻要尋出了破綻,那就可以破開。
在那幻境中所經曆的一切,其實破綻一點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