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的記憶力很強,這是不假,可強也是有限的強。
問在什麽時間什麽地方遇上了什麽人,彼時他是悲是喜是怒是哀,一定能答得上來。
但要多問一句,他某根手指,究竟是直著還是彎著,那就未必答得上來了。
這小小的細節,唯有刻意去記,才能記得下來。
能記住每一刀落下之後,對方是怎樣一個反應,這等細節的東西,是否是刻意去記,不言自明。
刻意去記這些東西,這事依白楚看來,唯有瘋子才會去做。
殺了不少人,殘忍折磨人的事情,白楚也做過一些,但要問他,那時候被他折磨的人,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反應,他隻能記個大概。
硬逼他說個清楚,十句話裏,能隻有五句是錯得,就很不容易了。
畢竟,白楚雖說人殺了不少,但終究是個正常人。
心中認定他是一個瘋子,白楚心中那不安之感,開始迅速變得濃重起來。
走這個字,隨之開始支配他的雙腿。
白楚兩股戰戰幾欲離開的模樣,將他心中想著的悄然表現了出來。
“這有什麽,修行一途,那個不是踩著別人的屍骨往上走?”
“就說你,修為提升的速度慢歸慢,人也肯定沒少殺吧?”
“你別烏鴉站在煤堆上,瞧得見別人黑,瞧不見自己黑。”
瞥了他一眼,白嘯天帶著幾分鄙夷的說到。
不殺人,在注定要爭注定要分個你死我活的修行路上,的確走不遠。
但這番把殺人數量,和殺人殘忍手段混為一談的話語,白楚實在不敢苟同。
“老祖說得有理,的確如此,的確如此。”
某些不該顯露出來的東西,讓他看破,白楚麵上擠出笑容,接過話頭,連聲附和起來。
活了不知多久,白嘯天早已變成老狐狸中的老狐狸,這聽起來有一絲勉強意味的話語,他用腳指頭去想,都能知道,他不是心口如一。
“這算什麽,我知道一個老怪,想煉一顆能讓人付下之後立地成仙的丹藥。”
“為了煉出這丹藥,那家夥可是找了不少秘境,把裏麵的生靈儘皆血祭,配上秘境去煉丹。”
“和他一比,我簡直就是十世難得一見的大好人。”
見了太多,知道的東西,也遠比白楚要多,知道他心中抱著什麽樣的想法,白嘯天直接拋出了一個更加殘忍的例子,來與自己進行對比。
白嘯天這一番讓自己能顯得相對善良的話語,勾起了白楚一些回憶,讓他想到了一個曾經費過一些心神,最後卻不了了之的地方。
“我也粗通煉之道,這種丹藥,一聽就知道是不可能煉出來的,哪裏會有傻子去嚐試。”
“老祖莫要以為我見識少,就拿這種荒誕的東西來騙我。”
心中想到了某些東西,再三在心中告誡直接要克製,白楚臉上顯出一副你這是在騙我的神情,對著白嘯天說起話來。
老狐狸的狡猾,已經從之前的接觸中顯露出來,想從他嘴裏挖出一些東西,不費點氣力,是決計不行的。
“人說頭發長見識短,你這一頭白發確實是夠長了。”
“修行一途,稀奇古怪的東西多了去了,沒見過的東西,就不要以為不存在。”
白楚的質疑,引得白嘯天第一次對著他發了火。
隻是虛影,沒有實體,不然那桌子現在估計早就被他連連拍擊在上麵的手掌,給拍成碎末了。
“老祖切實告訴你,那老怪不僅成功試了出來,而且還煉了一粒出來。”
“可惜,這老家夥太過謹慎,讓別人替他試丹,把仙緣拱手讓人了。”
“後來好像又重新煉製了,恰好我出了點事情,就沒有分心去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