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沒有能要人命的豺狼虎豹,也沒有仇人,隻有一個女修,一個蒙著麵紗的女修。
她在白楚眼裏,乃是全天下最嚇人的存在。
為什麽要怕她,讓白楚去說,他也說不出一個具體的緣由。
真的硬要挑一個理由的話,那隻能說,是因為她叫秦紅蓮。
“道友,好久不見啊,看你的樣子,日子活得挺滋潤的嘛!”
白楚心頭剛有要跑的念頭冒出來,腳還沒動,蒙著麵紗的秦紅蓮悄然開了口。
話像是許久不見,重逢之後在寒暄的階段,應當會說的言語。
可說話的語氣,以及說話之前的那一聲冷笑,卻把她此刻真實的態度,給儘數表露了出來。
“還行,還行。”
訕訕的笑了笑,白楚半低著頭,用明顯中氣不足的聲音回答到。
“你日子過得還行,我就過得不怎麽樣了。”
“你挺能跑啊!扭頭人就不見了,讓我找了你二十多年。”
“現在落到我手裏了,你說我是把你煎皮拆骨,還是活活咬死?”
緩緩站起,蓮步輕移,走到白楚身前,一把扯起他的衣領,秦紅蓮咬牙切齒的說到。
“辛苦,辛苦。”
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白楚仍舊訕訕的笑著,嘴上為了不讓氣氛太過尷尬,順勢說著毫無意義的話語。
“跑得時候,比狐狸還狡猾,現在愣得還不如石頭。”
“你這是在跟我裝傻充楞,準備繼續賴賬?”
白楚的表現,沒能讓秦紅蓮感到滿意,抬起腳不住的踢著他,愈發惱怒的逼問起來。
不提賬,白楚還好,一提這個字,臉馬上苦了下來。
曆經幾次閉關,時間這東西,白楚已經有些混亂了,但按著秦紅蓮的說法,已經過了二十多年。
這說長不長,說短不算短的時間裏,白楚也思考過許多次,自己究竟是欠了她什麽債,可絞儘腦汁,也找不出一處算是欠了債的地方。
如果硬要說,欠了她什麽債,白楚覺得也就當初落難的時候,動手打了她,這麽一筆賬。
就欠了這點東西,要討回去,打一頓也就可以了事了,頂天了,陪她兩隻手,白楚覺得怎麽都夠了。
遠不至於像現在這樣,不說具體欠了她什麽。
“我究竟欠了你什麽,你直說可好?”
不問個清楚,已經實在沒辦法過自己這一關,白楚兩手搭住秦紅蓮的兩個肩膀,有氣無力的逼問起來。
陪她繼續鬨下去,白楚實在是沒有這個精力了。
這問題一出,秦紅蓮馬上紅了臉。
方便回答的話,早就回答了,因為難以啟齒才一直不清不楚的拖著。
“我不說,我不管,你就是欠了我。”
“我想好要讓你怎麽還債了,接下來你去那裏,都帶上我。”
“等我遊山玩水玩得痛快了,我們就兩清了。”
不方便回答問題,秦紅蓮索性不回答,直接耍起了無賴,並給出了新的還債的法子。
依舊沒說自己欠了她什麽,短暫的猶豫過後,白楚竟鬼使神差的應了下來。
似乎,在他的潛意識裏,也認為自己是欠了秦紅蓮什麽。
白楚乾脆利落的答應,讓秦紅蓮準備好的一大堆說辭,一下沒了用處。
不用費嘴皮子,歡喜不已的秦紅蓮,直接笑出了聲。
他這一笑,腦子莫名發熱答應他的白楚,心中即刻生出悔意。
“帶上你可以,但事先說好了,你不能給我惹來任何麻煩,遇到危險,我也不會管你。”
說出去的話,好比潑出去的水,白楚隻能給秦紅蓮加上一些限製條件,好迫使她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