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隻是答應回答問題,現在連茶水都有得喝,前後的極大差距,可見白楚這想聽故事的無心之舉,究竟有多對對方的口味。
倒了兩杯茶之後,對方終於開口講述起他的故事來。
等到故事聽完,白楚不由感慨,眼前這名為墨白的邋裏邋遢的虛神修士,也是一個癡情種子。
知道他是一個癡情種子,白楚同樣知道了他為什麽會這住在這地方,且有這種打扮。
住在這地方,是因為這件屋子,是他和他已經死去的妻子住著的地方,在這裏留下了太多美好與不美好的記憶。
承載了太多記憶,以至於動手在上麵留下一個印記,他都不舍得。
布陣,多多少少需要在這件屋子上麵做些手腳,這對於舍不得動這屋子一下的墨白來說,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所以,他寧願放任它一點點衰敗,也不想借陣法來進行保存。
他的衣服與臉上的胡子還有頭發,放任不管,緣由也是大用小異。
用改變來換來永恒,他情願讓一切在時間的作用下毀滅。
哪怕一切毀去,在他的心中,該存在的都會存在,而不需要用已經改變後而得以永恒不變的東西,來欺騙自己。
一切寧願毀去,也不想用改變來欺騙自己,這讓人動容,但更讓人動容的,是他和他妻子之間的故事。
動人的愛情故事聽過不少,自己甚至也經曆過,但聽起墨白的故事,白楚卻一點也不覺得乏味。
大概是因為這聽到的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信口胡編的。
墨白的故事,沒有什麽催人淚下的生死別離,有的不過是最為普通的柴米油鹽。
平平淡淡才是真,一件件小事堆砌到一起,照樣能讓人感動。
生活在一起的時候,墨白與他妻子的故事,恍若平靜的水麵波瀾不興。
但他妻子一死,他便瘋狂了起來,以一人之力,連屠十三個三流宗門,換來了讓妻子死而複生的法子。
白楚坐下來,覺得有些發涼,那不是石凳的問題,而是因為院子中種著的那顆漆黑的樹。
那樹,其實是養魂木,讓墨白的妻子得以以另一種方式活著。
為了佳人連屠十三個宗門,這手筆讓白楚愣了好一會兒。
發愣之際,他心中在想,有朝一日,自己是否也能為了蕭月茹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回過神來之後,白楚得出來的答案,是——會。
做出同樣的選擇,讓白楚覺得自己撞上了一個對脾氣的修士,端起桌上的茶杯,以茶代酒,敬了墨白一杯。
茶喝到嘴裏,杯子還沒放下,白楚腦海中猛然劃過了一道靈光。
“你說這是養魂木?”
把杯子重重得放下,白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墨白的手,瞪大了眼看著他,帶著幾分不可置信,向他詢問起來。
“對啊!”
白楚莫名而來的激動,讓墨白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一邊把自己的手從他手中抽出來,一邊隨口做出了應答。
“怎麽種,快告訴我。”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白楚愈發激動起來,豁得站了起來,按住墨白的肩膀,激動不已的問了起來。
嘴上說著對避天棺沒有興趣,可不得不承認的是,在親眼見過這東西是真,而且有可能得到煉製之法的情況下,白楚腦海之中,已經無法將這三個字抹去。
動了心,對於煉製避天棺的養魂木,白楚自然分外上心。
靈玉空間裏靜靜的躺著一粒種子,第一次看到有人種活了樹,對養魂木上心的他激動一些,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小友莫要激動,這養魂木想要種,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雖說一株活得養魂木,可以讓人無需心生怨恨,就直接變成鬼修,但需要渡過的難關可是有許多,不是你腦子一熱,就行了的。”
拍了拍白楚的手示意他冷靜下來,墨白不疾不徐的開口勸起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