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你不必在意。”公主揮揮手,“你就算獻給我,我也沒那麽多人手去熬鹽。”
“殿下說得是。”
“對了,我記得你家有一名方士,名為王任之,不知他現在是什麽情況?”
王義安精神一振,“犬子此前因為深夜疾行,不慎摔傷,目前正在家中休養。”
“摔傷麽……”公主沉默了片刻,“希望他能早點好起來,重返樞密府。”
“多謝公主殿下關心!”
“畢竟當過好幾天同僚嘛。”她打了個哈欠,“我有些乏了,若沒有別的事,今日就到這裏吧。”
王義安不由得一呆,這便結束了?
不過他發現自己送完禮後確實再無其他話好說,隻得躬身行禮道,“那麽草民告退。”
……
確認人走之後,寧婉君才撐手伸了個懶腰。
“我果然還有許多不足之處。”
“殿下何出此言?”秋月立刻湊上來替她揉捏肩膀,“婢子覺得您剛才氣勢非常足,完全壓住了對方。”
“但那些客套說辭讓我心煩,以至於道出了兒戲之言。”
“您是指……要鹽場那兒?”
“不錯,既然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過借王家之力,又何須做這種毫無意義的試探?”寧婉君搖搖頭,將此段雜念拋之腦後。相比和這些人打交道,跟夏凡聊天要輕鬆多了,“我要再去一趟寢宮。”
“是,哪間臥房?婢子立刻安排人打理。”
“之前那間。”
“我明白——誒,殿下,您莫非又要去找那個方士?”
“既然第一個目標已經實現,自然要多商量下後麵的計劃。”寧婉君指著侍女道,“而這次你就不用再跟進去了,守在門口就好。”
“殿下——不要啊!”
……
回到馬車上,王義安隱隱覺得有哪裏不對。
一般這種上門拜見,為了熟路感情,對方邀請吃個晚餐應該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他雖然沒有官身,可一般的地方官根本沒法和他相比,就算是州牧來了,私下裏也是平等相交。
公主的反應是否過於平淡了?
但細想的話又找不出任何問題來——畢竟邀請共宴這種事情,純看對方的心情。她說乏了,自然也無可指責。
王義安從兜裏摸出一張紙條,上麵記著的正是三公主的生平。
為了弄到這些消息,他花去的錢銀何止萬兩,可以說上麵的每一個字,都足夠尋常人家人過一輩子的了。
三公主寧婉君,是聖上所有子嗣中,唯一一個非世家女子所生,且母親早亡,她在宮中並不受寵。甚至有線索提到,她不止不受寵,還經常受到多方排擠,封地是偏遠的金霞城亦可從側麵證明這一點。
若把自己和公主換位一下,能得到封地中最大豪門的鼎力支持,無疑已是最好的結果。
除開這個之外,她還能得到什麽,或者說,她還想得到什麽?
王義安想不出答案。
哪怕她貴為公主,也不可能再返回繁華的京畿。
像其他冊封異地的公主、世子那樣,在封地無憂無慮的過完餘生,不正是唯一的選擇麽?
或許是自己多慮了。
王義安心想,畢竟殿下剛初來乍到。
就算她現在還未從新鮮感中脫離出來,將來也總有一天會明白。
王家才是她可信賴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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