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叨擾了。”
“哎,恩公那麽客氣乾什麽,我這小地方,隻怕是委屈了恩公。”
“我就守在門口。”黎拉低帽簷,朝夏凡使了個眼神。
夏凡點點頭,彎腰走進屋內。
周圍的空氣一下變得陰涼了許多,裏麵沒有多少光照,僅能瞧見屋頂有幾縷微光灑入。腳下凹凸不平,顯然地麵並沒做過處理,依舊保留著建房時的泥土地。不過在數十年的踩踏下,它的表麵已經變得漆黑且結實。
如老者所說,這屋子確實不大,廳堂也就三四米見方,還得塞下一套破舊的櫃子與方桌。就算加上裏屋、柴房和茅廁,估計亦不會寬敞到哪裏去。而從這古老的家具陳設,便足以估量出他們的家境水平,很難想像對方是在這裏耕作了一輩子的人。
“恩公,我這兒沒有茶,隻有井水喝。”
“水就行了。”夏凡隨便找了把椅子坐下。
他蹣跚著舀來一碗水,遞到夏凡手中,然後回到門檻處坐下,“恩公你想問什麽?”
“主要想了解下邪祟的消息,你還記得這些年裏都發生過哪些不尋常的事情嗎?特別是邪祟出現的前後。”
“嗯……這得讓我好好想想。”老人沉吟片刻後開始緩緩講述高山縣的邪祟事件,他的語速雖慢,吐詞卻頗為清晰,聽起來倒也不難理解。這一講便是兩個多小時,時間跨度橫越近八年。
而整個講述中,夏凡並沒有得到太多關於異常死亡的信息。除開老死、病死這樣的常規死亡外,老人提到的那些因鄰裏糾紛、小偷小摸、背地偷情引起的死傷也極為有限,而且基本都得到了胡知縣的快速處理。如果拋開征收“除邪稅”這點,胡懷仁倒也算是一個勤勉的父母官。
魏無雙居然還真沒說錯——這裏除了常被邪祟侵襲以外,日子幾乎沒掀起過什麽波瀾。
莫非此地天生適合孕育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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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邪祟不是什麽風水學說,而是實實在在因氣而成,就算是周期反複的大荒煞夜,那也得建立在好幾萬、甚至幾十萬死者之上。
而周大福的父親還在繼續講著妖邪害人的事情。
“再往前推啊,那得到十六年之前了……大福還剛剛是個娃的時候。當時好像是曲江漫堤,把一隻水鬼衝到我們這裏來了……”
“等等,”夏凡忽然察覺到了一絲異樣,“八年前的上一次,是十六年前?”
“這我不會記錯的,大福出生也沒多久,現在可不就十七歲嘛。”
“那——再往前呢?”
“唔,”老人露出沉思的表情,“這就難記了,不過少說也有五六年吧。”
這頻率差得也太多了吧?
夏凡心裏估摸了下,如果把對方所說的邪祟事件統計起來,也就是八年前到二十年前隻有兩起,而八年前到現在足足有十一起,並且越往後越集中,比如最近三年就占了六起。
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的變故?
“所以說……高山縣以前並沒有見過多少邪祟?”
“倒也不是,”老人揉了揉脖子,“我小的時候還挺多的,大概中間也就過了十多年安穩日子吧。不過那時候比現在要好,至少沒有除邪稅,樞密府的官爺們若是忙不過來,我們也會湊錢請州裏比較有名的道長來消災,但現在,唉……”他深深歎了口氣,“像您這樣的大善人,已經沒有幾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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