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珂終於來了,林秀的心裏,也少了一件重要的牽掛。
晚飯的時候,林秀親自將她的飯菜端到她的房間,還給她帶了一小壇酒,說道:“你喜歡吃什麽菜,我讓廚房記一下。”
阿珂道:“不用了, 你們吃什麽,我就吃什麽。”
如今的林府今非昔比,就連廚房都是整整一座宮院,有數位夏皇從禦膳房送來的廚子,擅長各種菜係,彩衣喜歡吃江南菜, 千葉凜習慣扶桑菜,每一座宮院的飯菜,都是單獨準備的,這一點,已經和後宮差不多了。
林秀看著她吃飯,想起一事,忽然問道:“你背後那幾道傷口,是誰傷的?”
阿珂想了想, 說道:“大名府的一個地階武者, 他仗著背後有張家撐腰, 在大名府橫行無忌,做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刺殺了他好幾次都失敗了, 盟裏的許多弟兄, 想要替天行道, 也死在了他手裏,我想等到地階之後, 再去殺他。”
林秀想起阿珂後背那幾道傷口,目中寒意湧動,說道:“吃完飯, 我和你去一趟大名府, 替你報仇。”
大名府距離京都,有千裏之遙。
此時,大名府府城,一座豪華的府邸之內。
蔡府位於府城最繁華的地帶,占地十餘畝,門口兩隻巨大的石獅張牙舞爪,威嚴中帶著恐怖,大名府的百姓從蔡府門前路過時,都會遠遠的繞開,一是被那石獅嚇得,二是攝於蔡府的權勢。
在大名府,或許有人不怕官府,但卻沒有人不怕蔡府。
蔡府的主人,是京都張家的門客,張家在大名府的眾多產業,都是他在幫忙打理。
大名府遠離王都,天高皇帝遠,蔡府背後又有張家撐腰,行事便更加肆無忌憚,各種欺壓百姓,巧取豪奪,官府不敢管,百姓也隻能忍氣吞聲。
這些年來,也陸續有正義之士看不慣蔡府的作為,想要為民除害,替天行道,可那蔡府的主人蔡鬆,不僅背後有張家這棵大樹,蔡鬆本人,還是一位地階武者,實力強大無比,那些正義之士反倒被他誅殺,屍首掛在城樓之上,那以後,便再也沒有人敢打蔡府的主意了。
今夜,蔡鬆如往常一樣逍遙快活。
年關將至,大名府接連下了兩天的雪,天冷異常,蔡鬆躺在一張大床上,雙腳各自伸在一名侍妾懷裏,兩位侍妾以體溫為他取暖,縱使冰寒難忍,臉上也絲毫不敢露出不悅之色。
他的背後,還靠著一位侍妾,另有少女端來美酒,先是送進自己的嘴裏,在口中溫熱之後,才緩緩度到蔡鬆的嘴裏。
蔡鬆眯著眼睛,回味著帶著少女體香的美酒,整個人飄飄然,仿佛置若雲端。
修行是何等的辛苦,就算是突破到地階上境又如何,他已經四十多歲了,就算有生之年,能夠再有突破,也沒有太大的意義,還不如好好的享受生活,如今的日子,恐怕皇帝老兒也不及他……
如果那些打著替天行道旗號的蠢貨,不再來打擾他,那就更加完美了。
倒是那其中,有一位隱匿能力的女子,他第一次見到之後,就驚為天人,隻可惜,她雖然實力不高,但逃跑的能力太厲害了,接連數次,他都隻是傷了她,而沒能留下她。
忽然間,一陣風從窗外吹進來,蔡鬆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麽,臉上浮現出笑容,說道:“你們下去吧。”
幾位侍妾立刻從床上下來,匆匆離開。
轉瞬間,房間內就隻剩下他一人。
蔡鬆看著窗口的方向,說道:“既然來了,就現身吧。”
他話音落下,空無一人的窗前,忽然出現了兩道身影,一男一女,男子英俊,女子漂亮,正是他心心念念了許久的那位女子。
蔡鬆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說道:“不錯,這次居然知道找幫手了,不過,你以為多了這個小白臉,就能殺我了。”
蔡鬆修行三十餘年,實力雖然算不上頂尖,但這三十多年,也不是白白修行的,他的實力,在地階下境中也屬於上遊,沒有地階上境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殺死他。
這時,那年輕的小白臉看了看身旁的女子,問道:“就是他傷的你?”
女子點了點頭。
蔡鬆眼裏,忽然失去了那小白臉的身影。
他心中大驚,立刻以真氣護體。
下一刻,一顆閃爍著銀光的拳頭,落在他的胸口之上。
蔡鬆的身體,感受到了一種極端的麻痹,胸前也傳來一陣灼痛,他用來護體的真氣,在這一瞬間,被直接打散,心臟無法承受這一擊,在體內爆成一團血霧。
臨死之前,他瞪大雙眼,臉上儘是難以置信,眼中逐漸失去了光芒,死不瞑目。
林秀手上的弧光逐漸消失,對於一個死人,沒有什麽好保留的。
來蔡府之前,他已經調查過了,依照大夏律法,此人哪怕淩遲也不為過。
他看向阿珂,指了指她肩上的一處的位置,問道:“這裏的傷口,是誰傷的?”
阿珂道:“山南府,一夥山匪,他們在官道上劫掠商隊,手上染血無數,匪首是一位木係的地階異術師,他的房間周圍,全都是樹木與植物,我一靠近,就會被他察覺……”
林秀握著她的手,說道:“走,去給你報仇。”
阿珂道:“先不著急,蔡府的財物,都是他搜刮百姓,準備獻給張家的,我們可以拿走,用來接濟百姓……”
林秀笑了笑,說道:“聽你的……”
……
大名府。
第二日一早,當百姓們聽聞大名府一霸,蔡鬆在昨天晚上被人刺殺身亡之後,第一反應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