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月樓。
林秀剛才來這裏旳時候,順便去紅泥居帶了壇酒,這種酒是特供的,不對外出售,他去趙府和薛府的時候,會送嶽父大人和薛老國公這種酒。
慕容玉打開酒封,隻倒了一小杯,然後閉上眼睛,將酒杯湊過來,輕輕嗅了一口酒香。
她臉上先是露出陶醉之色,隨後又有些憤怒,說道:“江南那些該死的奸商,賣給我的酒,全都是兌了水的!”
隨後,她才看向林秀,說道:“說吧,找我什麽事。”
她並不認為林秀是想要追求她。
他已經有趙靈珺這樣的妻子,天下的其他女子,在他眼裏,恐怕都是庸脂俗粉。
但她也想不通,兩人之前素未謀麵,也沒有任何交集,他找她到底有什麽事。
林秀道:“莪想問問,關於貴妃娘娘的事情。”
慕容玉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人對姑姑的事情感興趣, 上次在江南, 還有一個人闖入慕容家,隻是為了問姑姑的名字。
她看了林秀一眼,說道:“不好意思,無可奉告。”
然後她站起身, 準備離去。
臨走前, 她看了那壇酒一眼,問道:“這壇酒我能帶走嗎?”
林秀解釋道:“別誤會, 我對貴妃娘娘沒有惡意, 之所以問你這件事情,隻是要為貴妃娘娘治病。”
慕容玉腳步頓了頓, 說道:“隻憑你的一麵之詞, 我沒辦法相信你。”
林秀從懷裏取出一塊玉牌遞給她,說道:“這樣,你總能相信我了吧?”
慕容玉接過那玉牌, 作為慕容家的人,她當然知道,這是姑姑的身份玉牌。
相似的玉牌,她也有一個。
隻是,姑姑的玉牌,為什麽會在他的手裏?
她看向林秀, 問道:“這玉牌, 你是從哪裏得到的?”
林秀道:“貴妃娘娘給我的,我上次去江南時,娘娘說,要是遇到了解決不了的困難, 就去求助慕容家。”
慕容玉俏臉上露出驚訝之色。
她很清楚,這些年來, 姑姑一直沒有原諒慕容家,她也不認為自己是慕容家的人, 但她居然會將身份玉牌給別人,讓他去慕容家求助……
她一定很在乎這個人。
為了他, 她甚至不惜和慕容家再次扯上關係。
他到底是姑姑什麽人?
慕容玉沉默片刻後, 將那玉牌還給林秀,問道:“姑姑怎麽了?”
林秀道:“這些年來, 貴妃娘娘一直患有鬱結之症,近些日子, 她的症狀更加嚴重,時常厭食失眠, 前兩日, 陛下更是特許她出宮養病……”
慕容玉歎了口氣,說道:“這麽多年過去了,姑姑還是沒有原諒慕容家。”
林秀道:“所以,我想問問你,當年之事的細節。”
慕容玉道:“姑姑離開慕容家時,我才一歲,當年之事, 我也隻是聽聞, 不會比你知道的多多少。”
隨後,她便將自己知道的, 全都告訴了林秀。
慕容玉所說的,和雙雙告訴林秀的,並沒有什麽差別。
當年受張家逼迫, 慕容府屈服於張家淫威,貴妃娘娘被逼進宮,從此便與家族決裂,十七年來,再也沒有回過江南。
林秀道:“我想你去看看貴妃娘娘,這或許會讓她的心情好一些。”
慕容玉遺憾道:“姑姑不想見到慕容家的人,看到我,她的心情會更差。”
林秀道:“我了解貴妃娘娘,她不會的……”
慕容玉沉默片刻,說道:“我和你去。”
然後她再次看向林秀,問道:“我還有一個問題,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喝酒的?”
林秀道:“我曾經去過江南府城,因為貴妃娘娘的事情,調查過慕容家, 慕容姑娘喜歡喝酒一事,對我來說,不是秘密。”
慕容玉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再問了。
王都,南城。
貴妃娘娘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她今天本來想早起去看林秀比試的,但昨天這一覺睡的很香,她早上很晚才起床。
等她從南城到西城,他的比試早就結束了。
昨天晚上,應該是她這些年來,睡的最舒服,最安穩的一覺了。
逃離那座幽深的牢籠後,她仿佛重獲新生。
秋千微微搖晃,她懷裏抱著靈寵,肩頭還落著一隻鳥兒,嘴裏哼著某種輕快的江南小調,看到林秀從外麵走進來。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位少女。
她不認識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