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站在兩人身後的林秀,秦婉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麽,林秀已經走到前麵,看著秦鬆和秦柏,說道:“真巧,又見麵了。”
雖然兩個人曾經被林秀毒打了一次,不,兩次,街頭一次,清吏司一次,那些板子,讓兩人在床上趴了很久,可眼下,兩人都對林秀笑容滿麵。
挨兩頓打沒什麽,現在的林秀,可是他們的搖錢樹。
傻子才會得罪自己的搖錢樹。
秦鬆微笑看著林秀,說道:“妹夫,借幾百兩銀子花花,日後有了再還你。”
林秀以為他已經夠不要臉了。
沒想到世上竟然還有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這個妹夫叫的,是如此的順口,林秀差點自己都以為自己和秦婉有一腿。。
他攬著秦鬆的肩膀,對他歉意的一笑,說道:“不好意思啊,上次的事情,是我太衝動了……”
秦鬆連連道:“不打不相識,妹夫千萬不要這麽說……”
林秀不好意思道:“大舅哥誤會了,我和婉兒,還沒有到那一步。”
秦鬆道:“哎,什麽誤會,你看你和婉兒站在一起,簡直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林秀笑著問道:“剛才你說要借銀子,幾百兩銀子夠嗎?”
秦鬆聞言,眉頭挑了挑,試探問道:“那要不借一千兩?”
林秀已經不知道說什麽了。
同樣是權貴弟子, 秦婉的這個哥哥, 真的丟權貴子弟的臉, 幾百兩和一千兩有區別嗎,他就不能再大膽一點?
林秀隻能道:“不巧,我這裏還真的沒有一千兩的銀票, 一萬兩的倒是有一張,不如我借給你們一萬兩吧。”
秦鬆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說實話, 他長這麽大, 還沒見過一萬兩。
家裏雖然也是權貴家族, 但早就沒落了,屬於二等伯中的末流, 隻有一個稍微大點的老宅,沒有食邑,府中也沒有丫鬟下人, 隻有父親每個月能從朝廷領幾十兩銀子的俸祿。
但幾十兩哪裏夠啊, 不過是買幾包神仙散的錢而已, 一萬兩可以買多少包神仙散, 有一萬兩的本錢,他就能在賭場把他以前輸過的錢都贏回來。
看著眼前那張銀票, 秦鬆許久才回過神,顫顫巍巍的從林秀手裏接過時,林秀忽然抽回手, 笑著說道:“親兄弟也要明算賬,既然是借的, 自然要打個借條,寫清借款金額, 還款期限,這不過分吧?”
“不過分, 不過分……”
秦家兄弟眼睛裏都是那一萬兩銀子的銀票,至於借條什麽的,他們根本就不在乎,既然妹妹和他住在一起了,以後他們就是一家人,向家人討點銀子花花,能叫借嗎?
於是, 林秀熱情的請兩人走進宅子,取來筆紙,寫下欠條之後,讓兩人簽字並且按上指印。
做完這一切, 林秀大方的將那一萬兩銀票給他們。
秦鬆兄弟拿到銀票,眼睛都在放光,連叫了林秀幾聲“好妹夫”之後,就一溜煙的跑了。
高興激動至極的他們,沒有發現,院子裏的一條狗也跟了出去。
一直保持沉默的秦婉終於問道:“你想乾什麽?”
林秀將那張欠條吹乾收好,說道:“人家都叫我妹夫了,做妹夫的,借給大舅哥點錢怎麽了?”
秦婉看著他,說道:“你借給他們的錢,他們會在三天內揮霍乾淨,這一萬兩銀子,你一文錢也別想要回來。”
林秀扯了扯嘴角,卻沒有說什麽。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也不出去打聽打聽,他林秀是什麽人,三天之後,還不了錢,是賣宅子湊,還是拿妹妹抵,他們總得選一個。
這一刻,林秀覺得,他終於像是個權貴子弟了。
這正是權貴子弟常用的手段。
王都權貴雖多,但像黃家那種權勢滔天的,可沒有幾個,不是所有的權貴子弟,都能毫無顧忌的強搶民女。
大多數人的手段,往往會曲折一些。
倘若看上了哪家的少女或者少婦,就先從她們的家人入手,最好是讓女子的父親,丈夫,兄長,弟弟這些人染上賭癮,等到他們輸個精光後,再借給他們銀子……
這些錢再輸光,紈絝們就該露出獠牙了。
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有欠條有畫押,告到官府也有理,這個時候,湊不出銀子的賭徒們,要麽賣妻,要麽賣女,紈絝們也便得償所願。
這個套路,千百年來,屢試不爽。
秦家這兩個兄弟,林秀早看不順眼了。
對付紈絝的方法,就是比他們更紈絝。
以前林秀紈絝不起來,因為父親的爵位太低,一個三等伯而已,連東城衙都可以不賣麵子。
現在不一樣了,他是一等平安伯之子,新晉的一等伯,連那些落魄的侯爵都要禮讓三分,也讓他有了做紈絝的資格。
當然,那一萬兩銀子,他也不會白借。
吃過飯後,林秀就踱步走出了府門,卻沒有如往常一樣去武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