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來到清吏司的時候,發現兩名捕快正在清吏司外牆上貼著什麽。
他走近了看,發現兩人貼的是一張通緝令。
通緝令上,畫著一名女子。
女子年紀不大,看著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杏眼瓊鼻,容貌極美,她的頭發沒有盤著,而是高高的束在腦後,看著極有英氣。
通緝令上的賞銀數目很驚人。
整整十萬兩白銀。
林秀記得,朝廷對於通緝犯的懸賞金額,是有上限的,大概是一萬兩,哪怕是再窮凶極惡的匪徒,官方的賞金,也不會高於這個數字。
這女子的賞銀之所以這麽高,是由於包括忠勇伯,文昌伯在內,王都眾多權貴,一個加五千,一個加一萬,硬生生加上去的。
他們家都有子嗣死在這名女刺客的手裏。
懸賞令的女子,就是林秀敬佩已久的那名女刺客。
她最近的戰績,是在清吏司內,為一名被逼死的青樓女子出頭,殺死了文昌伯之子鄭建,這種肆無忌憚的行為,徹底激怒了以忠勇伯,文昌伯為首的一眾權貴,僅文昌伯一人就加了五萬兩懸賞,誓要將那女刺客抓住。
林秀瞥了瞥嘴,別說十萬兩,就算是他們把賞銀加到一百萬兩,也毫無作用。
人家的能力是隱身,葫蘆兄弟裏麵,六娃雖然戰鬥力不太行,可要論難纏程度,絕對在七兄弟的前麵。
連看都看不到別人,還抓個屁。
如果不是她某一次刺殺失手,被一名強大的異術師逼出了身形,到現在人們還不知道她長什麽樣。
不過說起來,這女刺客長得真漂亮,尤其是那股英氣,很有俠女氣質。
林秀要了一張她的通緝令,打算拿回去收藏。
清吏司內,林秀剛剛走進去,柳清風就從一座衙房走出來,看到林秀時,臉上露出笑容,大步走過來,說道:“林大人,我正好有一件好事要告訴你,恭賀林大人高升!”
林秀詫異道:“高升,什麽高升?”
從柳清風口中,林秀得知,他升官了。
從案牘庫的文書,變成了緝拿處的主事,從九品不入流的小官,變成了八品不入流的小官。
換做之前,林秀或許會拒絕。
因為這個官職很忙,而且大夏的文官,地位並不高,哪怕是三品四品,在權貴們的眼中,也不過是為他們辦事的狗,更何況是八品主事。
林秀一個二等伯之子,就連郎中大人都要賣一個麵子,不比一個小主事強得多?
但這次,林秀並沒有拒絕。
若他隻是一個小小的文書,在遇到某些事情時,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主事的官職雖小,但權力不小,很多時候,甚至能行使郎中大人的職權。
聽聞林秀升官,柳清風比他還要高興,說道:“林大人當文書,真的是屈才,你的本事,在緝拿處才能起到真正的作用。”
林秀道:“我平日還要修行,在衙門的時間恐怕不多,大部分事情,還要靠柳大人,有什麽你不好處理的事情,再來找我……”
柳清風笑了笑,說道:“林大人放心,平日裏我不會去煩你的,那些我沒本事查的案子,還請林大人多多幫忙……”
林秀升官的事情雖然決定了,但正式的任命還沒有下來。
他坐在案牘庫,手裏翻閱著一份卷宗。
這是他昨天拜托柳清風,親自前方品芳樓,記錄的一份詳細的案情卷宗。
這份卷宗中,對於海棠的死,除了鄭建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外,還有一個人難辭其咎。
黃國公府的二公子,黃韜。
甚至可以說,鄭建隻是一條狗,真正的罪魁禍首,是黃韜。
昨日郎中大人審案的時候,對黃韜隻字不提,因為提了也沒用。
黃家是和薛家一樣的三等公家族,後宮有一位地位靠前的嬪妃,就是黃家的女子,一個青樓女子而已,別說她是自儘的,哪怕她是黃韜親手所殺,清吏司也治不了他的罪。
大夏的律法,是約束平民的,對權貴無用。
但海棠的仇,不能不報。
此人,林秀必殺之。
以他現在的身份和實力,明麵上自然是不可能拿黃韜怎麽樣的,甚至暗中的手段也沒用。
林秀想過借太子之手。
但轉念一想,太子連他都殺不掉,更何況是殺三等公的孫子。
這個沒用的東西,根本指望不上。
林秀並不著急,太子他尚且不懼,黃韜自然也不算什麽,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現在沒有機會,不代表以後沒有,隻要耐心一些,總能等到弄死他的好機會。
離開清吏司時,林秀在門口看到兩名捕快在和一名老者說著什麽。
路過的時候,他隨口問道:“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