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出現讓她和爸爸都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潛意識裡,她不想讓媽媽做手術,上輩子聽著小姨描述媽媽手術後的樣子,成了她多年難以忘懷的痛。
陸先潤看著妻子那堅決的目光,張了張嘴,那些到了嘴邊的話,卻說不出口,他怕他一開口,情緒會失控。
媽媽拉著她和爸爸出了醫生的辦公室,一路沒說話,直接帶著他們到了一個病房外。
從門外就能聽到裡麵的哀嚎聲,嚇的陸靜秋一激靈。
周蘭平看了陸先潤一眼,道:“你進去看看,這人和我病症一樣,你看完要是還想讓我做,我就隨你們。”
陸先潤聽著裡麵的嚎叫,頓了頓,還是默默的走了進去。
陸靜秋是不想看這種壓抑,痛苦的場麵,站在門外看了一眼,就轉開了頭。
陸先潤在裡麵待了許久,在出來的時候,眼窩深陷,麵容憔悴,好似剛剛經曆一場磨難,出來後就拉著了周蘭平的手,帶著絲絲的惆悵道:“不做了,咱們不做了。”
周蘭平聽到他這句話,反而笑了,紅著眼道:“我知道得了這種病有多痛苦,更知道自己有多痛苦,我不想在這種痛苦上在增加痛苦,哪怕能讓我多活幾個月,我也不想。”
陸靜秋此時的臉上已經濕乎乎的了,拉著媽媽胳膊道:“媽,咱不做了,咱們保守治療,我聽有的醫生說,每天心情愉快,吃的好睡的好,增加免疫力,病魔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周蘭平拍了拍女兒的手,笑了:“從現在起,我哪個醫院也不去了,我就想著能快快活活過完餘下的日子,先潤,好不好。”
陸先潤一個大男人,也忍不住紅了眼,艱難的應了妻子一句:“好。”
下午,曆華琨也過來了,看了媽媽的檢測報告,也建議不做。
目前咱們國內的醫療條件,這種病...就算做了手術也隻是一時地抑製一刻而已,不過厲華琨從醫院內部,給媽媽配置了些抑製病痛的藥,用來緩解。
陸靜秋跟著一塊去拿的藥,從藥房出來後,非要請厲華琨吃頓飯。
厲華琨笑道:“吃飯不用了,要謝你就謝我朋友南州吧,是他叮囑我讓我多照應下阿姨。”
“南州?”
看著陸靜秋疑惑的表情,厲華琨也疑惑了下,隨即道:“蔣南州,你父親應該認識。”
一聽姓蔣,陸靜秋恍然:“哦,是蔣老爺子的孫子嗎?不管怎麼說,你們兩個都幫了我們不少,感謝是少不了的。”
厲華琨笑了:“這次是真得忙,我一會兒還有一個手術,要是以後有機會見麵,我和南州一定會賴上陸同誌一頓飯。”
陸靜秋伸出了手,笑道:“好,一言為定。”
厲華琨頓了下,忙和她握了握道:“一言為定。”
一家三口從醫院出來,陸先潤漫無目的的開著車在市裡走著,媳婦的事情已經讓他分不清了方向。
一旁的陸靜秋,摟著周蘭平的胳膊,看似平靜的心,其實一直在漫無目的的飄著,她不知道該怎麼樣做才能讓媽媽能在接下來的日子能夠輕鬆一點。
周蘭平如釋重負,反觀身邊的兩個最親的人,愁容滿麵的,摸了摸女兒的額頭道:“先潤,我想去秋兒待的十裡村看看,秋兒回來一直說,那邊的風景多美,山有多少。女兒在那邊待了兩年多,我們都沒去看過。”
“好,那就去看看,正好也不遠。”
“媽,路途顛簸,我怕你身體受不了,那裡就是一個小山村,也沒什麼看的。”
周蘭平搖搖頭,執意要去,她就是想去看看女兒這兩年在那邊過的怎麼樣,是不是如她說的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