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想出去,但最後還是老實跟著媽媽在屋裡待了一下午,磕磕絆絆的做了一雙被子。
收被子的時候,周蘭平又叮囑道:“這個薄的天稍微涼點兒蓋,厚點的冬天用。我們臥室有兩雙厚的,一雙薄的。一季拆洗一遍,你爸一個大男人平時都不在意這些,啥事都是我弄好,等以後呀,沒到換季你提醒著你爸。”
陸靜秋幫著媽媽搬著被子,一邊笑道:“媽,我知道了,以後你們倆老了,這事兒都我來,不用您交代,我慢慢就會了。”
周蘭平心亂如麻,這到頭了,她才發現,需要教女兒太多太多,她都不知道該從哪兒開始,恨不得一天內把自己不放心的都裝到女兒腦子裡。
“有些事情還得有個當媽的知會這才行,等以後你結婚,生孩子,這都是事。哦,對了,我初夏的時候醃製的蒜薹在廚房櫃子下麵,你爸愛吃這個,秋天的時候就著麵吃,你彆忘了。還有咱家的糧本,改天我帶你去糧站一趟,教你怎麼用糧食換糧票,免得被人坑了。”
陸靜秋還沒開口反駁,門外就傳來了小姨爽朗的笑聲,一邊說著一邊走進門:“姐,我在門口就聽你嘮叨了,這些小事兒有什麼可交代的,弄的很交代後事似的。”
交代後事!陸靜秋腦子翁的一聲,印堂一片漆黑!
“小勤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周蘭勤把手裡的新鮮韭菜給自家大姐放在了桌子上道:“今天下午我休息,這是跟我們那個供貨農場買的新鮮的韭菜,給你送點,好包餃子。”
說著看到她們母女手上的棉被又道:“這麼熱的天,怎麼做起棉被了?”
周蘭平看了一眼呆愣的女兒,有些不自然道:“在家休息沒事兒乾,正好教秋兒。也不知道她在那邊幾年知不知道拆洗棉被。”
周蘭勤笑了:“秋兒這麼愛乾淨的,自己不會也會找村裡人幫忙的,秋兒,你說是吧。,秋兒,秋兒。”
“啊,小姨。”
周蘭平撇了女兒一眼道:“你小姨問你話呢,你這個孩子怎麼了?”
陸靜秋忙恢複了神誌笑道:“小姨,我讓我們宿舍的同誌幫忙洗過兩次。小姨累了吧,您坐下和我媽說這話,我把被子放進去給你們切甜瓜。今天我和媽媽在農貿市場買到了甜瓜。”
周蘭勤看著陸靜秋忙碌的背影和周蘭平誇獎道:“姐,秋兒這次回來懂事了不少。”
“是呀,她越是懂事兒,我和他爸越心疼。”
“工作的事情怎麼樣了,有沒有著落。”
“上個星期去少兒出版社報了名,說是明天去筆試。”
陸靜秋抱著棉被進屋,外麵全是小姨和媽媽的聲音,但她一點也沒聽進去,滿腦子的疑惑圍繞了她一個下午。
晚上吃過飯,陸靜秋早早的上了樓。
周蘭平這幾天的症狀也不是很厲害,以前不知道的時候,沒覺得怎麼樣。
知道以後反而開始嚴重了,她覺得都是心理壓力導致的。
陸先潤看著妻子難受自己也沒有任何辦法,心裡好似鑽了螞蟻一般,難受又著急。
“還疼麼?”
“現在藥能壓製一下,剛吃過藥,還得一會兒見效,我這都是心理上造成的,如果不知道這個病反而好些。”
陸先潤道:“說的什麼傻話,我假期再有幾天就能批下來,你這個樣子,哪能舟車勞頓?”
周蘭平鐵了心的要出去走走,她可不想就這樣在家裡等死:“咋不能去,我好著呢,你們心裡彆有負擔。”
陸先潤道:“能沒有負擔麼,秋兒有沒有發現什麼?”
“沒有,這幾天還想著找老中醫幫我調理腸胃呢。”
陸先潤悠悠的歎了口氣,眉頭深皺:“我這幾日也問過部隊裡的老譚,他可是我們部隊醫院的老醫生了,對肝癌也沒辦法。最好是住院手術,說不定還有希望。”
周蘭平搖搖頭:“開刀手術我見得多了,是能好上一段,但也隻是一段,中間受的那個罪還不如早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