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千星搖著頭,他不願意對奚依兒做出暴.力的舉動,因而隻是向她撒著嬌,希望她能夠心軟,“依兒,是藥三分毒,你知道的,我沒有病,讓我總是吃這種藥,我會壞掉的。”
“聽話點好嗎,在這裏居住的病人都是必須要吃藥的,不吃藥的話,就會變成這個精神病院的異類了。”奚依兒的嗓音很輕,她的神情一直是溫和的,連唇瓣的弧度都沒什麽變化,在曲千星眼中,仿佛幼兒醫護玩具中精致的護士娃娃。
在她的暗示,或者說恐嚇下,仿佛曲千星若是不肯吃藥,就會遇到恐怖的事情。
可對於曲千星而言,吃了藥渾渾噩噩隻會被永遠困在這個副本裏,而不吃藥,即便會遇到可怖的詭秘,卻是能夠通關副本的唯一方式。
“好,我吃。”曲千星伸出手,假意乖巧,看著奚依兒將藥倒出來,男子眼眸中浮現出幾分歉意,突然用力掀開了奚依兒手中的托盤,向門口跑了出去。
在奚依兒未曾進來前,明明房門是半開著的,卻仿佛因為副本的不可抗力,房間籠罩著一層無形的屏障,曲千星無論怎麽都沒辦法離開這個病房。
奚依兒垂眸,靜靜看著一地的殘骸,一顆紅色的橘子滾到了她的腳邊,停下了。
沒想到,714號房間的病人,最不乖呢。
在曲千星的眼中,原本潔白整潔的病院走廊變得越來越陰暗,地板和走廊變成了惡心的肉瘤,他奔跑在黏膩的血.肉上,像是被困在了一個凶獸的腸.道內,男子微微側眸,原本的一間間病房分明就是用鐵柵欄關押著的一個個監.獄。
而依舊留在病房內的奚依兒,穿著一身黑色的緊身獄.警.服,勾勒出了女子纖儂合度的身材,胸口的布料有些緊,被一顆小小的扣子艱難的合攏在一起,將她的胸.部勒出了漂亮的弧度。
曲千星的技能很強大,因此他在副本中其實行事作風一直比較莽。男人從裙擺底下不科學的掏出了一架巨大的意大利炮,對準了病院的牆壁。
體型龐大的怪物從樓梯上跑了出來,臃腫的身軀每跑一步,身上的肉都會沉甸甸的亂晃。
巨大的響聲中,牆體被破開了一個大洞,曲千星收好自己的武器,裙擺微揚,便順著那個牆洞跳了出去。
“時遷!”
曲千星聽到了一聲模糊的女聲,他的手臂被牢牢的握住,他抬眸向上看過去,可怖的怪物幾乎堵住了整個牆洞,伸出的肥腫的手掌緊緊握住了他,將他往上提著。
曲千星瞳眸微縮,他腦海中隻有逃離怪物的想法,瘋狂的掙紮。
在怪物要拽不住,掌心滑落的時候,一隻白皙的手臂伸了出來,拉住了他。
曲千星仰頭,洞口處,奚依兒跪在怪物的身旁,纖瘦單薄的身體探出來,手指緊緊握住他的手腕,“曲千星,抓緊,上來!”
曲千星掙紮的力度突然就鬆懈了。奚依兒怎麽可能拉的住他,他怕自己會把她拽下來。
穿著女裝的少年任由怪物將他拉了上來,當怪物用力將他按在地上,用鐵鏈將他捆住時,奚依兒就站在一旁用受傷失望的神色看著她。
他被重新關進了“監.獄”中。
“他的病症升級了,有可能多了幻視的症狀,應該將他交到左醫生那裏,讓醫生對他用電.刑治療。”怪物拉扯著曲千星,對奚依兒說道。
奚依兒抿了抿唇,她輕柔的視線落在曲千星身上,“不要了,讓他吃些藥就好了,他本來得的病也不嚴重,而且,他也沒有傷害我。”
時遷看向她,他的職責原本隻是鎮壓□□惹禍的病人,將不聽話的患者送上醫生的手術室。他不應該為任何人徇私,更不應該對一個護士心軟。
時遷垂下眸,他扛起了陷入幻覺的患者,走去的方向卻隻是曲千星的病房。他將曲千星放在了病床上,回眸看向奚依兒,“給他吃藥吧,隻要他安靜一點,別再發生這種事了,我可以當做今日什麽都沒看見。”
奚依兒輕輕將碎發掩到了耳後,“謝謝你,外麵碎裂的窗戶…”
“我來處理。”時遷離開了病房,走廊內,被曲千星在發病時用路邊的醫療車砸破的玻璃碎片散落了一地,他找來了打掃工具,溫吞的開始收拾起一地的狼藉。
奚依兒坐在了病床旁邊的椅子上,靜靜的看向被捆成粽子的少年,“從七樓跳下去會死人的,你不知道嗎。”
曲千星閉上嘴,他身上有個一次性技能,[身輕如燕:你像是燕子一樣輕,引力對待你,就像是對待一根羽毛],他不會有事。
“對不起。”少年悶悶的說道。在他的視線中,眼前的場景詭譎而可怖,隻有眼前的奚依兒,還是像往常一般漂亮而溫柔。
“藥被你打翻了,我要明天下午才能重新過來,你不要惹事,我不想下次在手術台上見到你。”奚依兒將唯一剩下的橘子放在了床頭的矮桌上,離開了病房。
房門在曲千星眼前被關上,他側過眸,看向了奚依兒放在桌麵上的東西,一顆紅彤彤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