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指尖輕輕揉了揉貓的耳朵,陸逸辰的耳尖便同時染上了緋紅,幾乎喘.息出聲。
陸逸辰今日送貓,明日帶她去戲樓聽戲,後日又在城中放了一晚的煙花給奚依兒看。
一夕之間,城中幾乎人人都聽聞了,陸員外家的小兒子有多寵著自己的未婚妻子。
奚依兒走到哪裏,都總喜歡帶著自己的這隻貓。暖融融熱烘烘的貓被她圈在懷中,香香的,輕輕貼一貼,從腦袋擼到尾巴,心都要軟了。
如果不是頭疼症突然犯了,奚依兒幾乎想不到要去找蘇將離。
那日夜裏,奚依兒還摟著貓一起在床褥上睡覺,她沒注意,手上的力氣大了一些。貓被她掐醒,差點叫出聲,身體都要被她擰得扭曲,貓頭差點被壓扁。
貓的腦袋像是水一樣彎曲膨脹成奇怪的形狀,一條條小觸手裝成尾巴在身後搖擺著,過了一會才重新變回了普通的狸奴形狀。
它探起身子,下意識的伸出紅潤的舌尖,安撫的舔了舔女子的臉頰。怎麽了,做噩夢了嗎。
“貓”在心中淡淡的想到。
奚依兒忍了一會,頭疼得像是針一根根刺進去,她朦朧的睜開眼眸,合衣起身。素雅的青衫搭在女子的肩上,不必塗抹胭脂,細細的眉便不畫而黛,紅潤的唇亦不點而朱。
奚依兒隻用一根烏木的發簪挽起了披散的發絲,就要向外走。
“喵~”趴在床褥中的貓小聲叫著,提醒著主人回眸,可女子並未回頭看它一眼,也沒像往常那樣抱起它。
貓不安的從床上站起來,焦躁的走來走去,落在牆上的影子不斷膨脹,逐漸變成了一隻可怖的揮舞著觸須的怪物。
她要去哪裏?
這麽晚了,她要逃跑嗎。
………………………………
街上還點著些花燈,照亮了地上的石板路。
街道上隻有一些酒樓還亮著燈,暈黃的光透過窗紙,灑在女子的腳尖。奚依兒手腕上的紅線顫了顫,她抬眸看向燈光最亮的一棟樓宇。
樓宇的門緊閉著,隔音不算好,有琴弦撥動的聲音隱隱逸散在空氣中。奚依兒推開門,酒氣,脂粉的香氣,刺鼻的仿佛花精的氣息便一起撲鼻而來,瞬間將她裹挾進軟玉溫香之中。
“夫人,您一個人來嗎。”她孤身一人,青衣雪膚過於引人注目。很快便有人迎上來,衣裝華麗的男人扶住了她的手臂,在她耳邊掐著柔軟的嗓音說道,“您是要喝酒,聽曲,還是過夜啊。”
“…我找人。”
奚依兒忍著頭疼,輕聲說道。她容貌長得艶麗,因長期修行仙法,身上的氣質自然而然便與一般的凡人不同,雖穿著清淡,卻一人便壓下了滿院春色。
可這世外仙,卻也會來他的樓裏尋歡作樂。男人眉眼柔媚,一身妖嬈的紫衣,媚而不俗,“您想找什麽人,活潑的,溫柔的,高冷的,還是野性的。”
奚依兒說不清,男人便輕輕笑了笑,領著她離開嘈雜混亂的大殿,帶入一個安靜的包間中。
女子說不清也是正常的。人啊,總要多看些類型,才知道自己喜歡什麽。
男人沏了一壺清茶,在桌麵上擺了幾碟糕點便離開了房間。奚依兒難受的眼前都蒙了一層薄薄的霧氣,她用手輕輕支著下頜,勉強提起力氣抬起眸。
門在她眼前被打開,穿著各種顏色衣衫的鶯鶯燕燕魚貫而入,或高或矮,或白或黑。有人第一時間有眼色的跪坐在她身旁為她敬茶,有人抿著唇冰冷著容顏似乎不情不願,勉為其難。
奚依兒一時有些懵,後知後覺的想到,啊,她似乎沒說清楚。
男子的身上塗抹著嗆人的香氣,縈繞在整個房間內,尚未飲酒,就好像要嗆得人醉了。細細密密的輕紗纏在她的身上,奚依兒按住身邊男人的手腕,捏住了他的下頜,有些迷散的眼眸重新聚焦,看清他的臉,“不是你。”
似乎意識到她的嫌棄,很快有新的男人代替了上一個人,湊到她的身旁,仰頭看向她,“夫人喜歡我嗎。”
這個也不是,奚依兒按著人的心口將人推開。男人的容顏有些失落,卻還是懂事的向後退去。
不在這裏。
手腕上的因果線不斷顫動著,好像在著急的說著它沒有找錯。
“可以把剛剛那個男人叫回來嗎。”她的小狸奴不在這裏,奚依兒要讓他重新幫她找一下。
“原來夫人喜歡的是我們樓主。”身旁不知姓名的男人捂著唇低聲說著,眉眼間含著幾分調笑,又好似帶著兩分哀愁埋怨,“夫人看不上我們,便早些說嘛。”
滿室的男人陸續走出了房間,過了好一會,奚依兒在這樓宇中第一個見到的紫衣男子才姍姍來遲。
男人的衣衫似乎變得更透了些,唇角不曾流露出笑意,眉眼就自然而然勾勒出嫵媚的弧度,“夫人,想要我陪酒,何苦繞這麽大一個圈子,您可知自己傷了多少男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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