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蹙了蹙眉,說話就說話,做什麽要摸她的腳。連戳破惡心的真相時都顯得很平靜的女子,此時卻被他碰的耳尖微紅,不自在的向後縮了縮腳,怯怯的模樣,有些可愛。
男人怕她疼,手勁鬆了鬆,於是讓她輕輕一縮,便從男人手中躲走,甚至不小心,劃過了他的臉側,將他踢得偏了偏臉頰。
[曲千星]的那張麵容有一瞬間變得扭曲,他像是餓狼一般,重新將她握回來,甚至過分的低下頭,仿佛要親吻她的腳一樣,“知道我是那個覬覦著你的變.態,還敢躲我,依依,你說呀,我是誰。”
奚依兒微微抿著唇,粉色的唇肉被壓出豔紅色。
風信子的花語很多,其中也有重生的愛,忘記的含義。
[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好像在提醒她,忘記了誰一樣。
是故人。
可能也是奚依兒不太願意想起的故人。
她甚至不太願意猜測那個名字。
[曲千星]眸中的陰暗愈積愈深,已經做出了這種事情了,將她騙到家裏,把她關在這個道具之中。他都已經這樣過分了,暴露出了這幅猙獰的模樣,為什麽不再做的過分一些呢。
“你根本不記得我是誰了對嗎,依依,我就是一個沒有臉的變.態,這具皮囊裏藏著的隻是一個可怖的猙獰怪物。”[曲千星]輕笑著,緩緩向奚依兒湊過去,將臉頰貼在她的膝蓋上,像是刻意想要嚇她,男子那張白皙的容顏像是被刀子割裂,露出了一道又一道外翻的血痕。
奚依兒有些忍不住厭惡的將男人從自己的膝蓋上推開,蹙緊眉,“臟死了,白給你燒了那麽多紙錢。”
[曲千星]的動作頓住,他被奚依兒推得摔在了地麵上,此時卻顧不得自己姿勢狼狽,有些興奮的仰起頭,“依依…”
電視台的投訴信,同學聚會,然後是現在……
突兀出現在身旁的故人,隻有他一個人。
雖然後來有的時候,奚依兒不太想要回想與他有關的記憶,但…從高中到大學,她被迫,記住了他的一些小習慣。
說出那句話之前,奚依兒還隻是在試探,被當事人驗證了這個想法,她非但沒能感到一絲喜悅,反而心中更加惱怒難堪。
披著一層別人的假麵時,再怎樣不要臉,可惡,暴虐,惹人厭,似乎都變得理所當然,凶她的時候話語也尖銳的要將人嚇壞。可被奚依兒戳破了身份,他就變成了被戳了一個洞的水球,水咕嚕嚕的從洞裏流出來,那些囂張的底氣也跟著流走了。
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故人。
曾經被她拒絕拋棄的追求者。
齊音塵小心翼翼的跪坐在原地,他注視著奚依兒的神情,逐漸變得有些慌亂,“依依,你…你別生氣,我隻是好想你,道具很快就失效了,我不會一直將你困在這的,我…我不敢讓你知道是我…”
眼前的女子神情很冰冷,從他迫不及待的承認了身份後,就一直緊繃著小巧的下巴,唇抿得緊緊的。
他死在了副本裏。
她不知道,他從副本中爬回到現實,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渾身的骨肉模糊,他早就變成了一灘沒有麵容的血.肉。
副本內的鬼怪想要回到這裏,隻能夠以詭秘的形態存在。
他不是故意想要嚇她,他隻能夠以這樣扭曲的方式接近她。人死去,變成了鬼怪之後,思維也變得無法理解。
也許,他是想要嚇她的。
為什麽,在他死後,也不願意原諒他,連他的墓碑前都不願意去,如果不是他邀請她來同學會,她連紙都沒有給自己燒過。
怎麽就這麽輕鬆的,忘記了他呢。
“齊音塵,我遇到你,真的是我眼瞎啊。”奚依兒輕柔的聲音消散在空氣中,溫柔刀,割骨刃。她的紙錢,真該燒給一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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