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符咒專針對妖魔邪肆,但凡有害人之心的妖鬼,都會在這符下哭喊哀求。
竟然是他弄錯了嗎。
他的手心疼了一下,謝望軒此時才認真注視起了鏡中的女子。她的眼尾勾勒著嫣紅,烏眸含著水汽,拉鏈尚未拉緊,衣衫半褪,羞惱的咬緊了他的手心。
這…祖師爺在上,非禮勿視。
臉皮薄的小道士一張麵頰迅速染上深紅,他鬆開了手,連連道歉。女子的後頸處尚且印著一枚紅色的咒印,謝望軒微微遲疑,終究更加冒犯的拉住女子身後的拉鏈,掩蓋住了那處符咒。
“小姐,小生冒犯了,算是小生欠了你一次。”謝望軒將女子的齒痕握在了自己的手心中,不知從哪裏遁去了。
奚依兒的臉頰貼在冰涼的鏡麵上,沒有動。白皙的指尖觸摸著鏡中人,女子的眸中含著癡纏之色,流露出了一抹極豔,又好似極為單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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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
“奚小姐,請您過來一下,我們幫您卸妝。”
興許是漸入佳境,奚依兒拍戲的過程中越來越順暢,謝望疏也很少再令她三番五次的重新拍同一幕,不令她過了。
她無論入戲,還是出戲都很快,甚至有的時候會讓人覺得,沉浸在拍攝中的工作人員反而更難出戲一些。
奚依兒被化妝師小姐叫入單獨的化妝間,她脖頸後的符咒是用對人體無害的顏料繪成的,這一幕拍完,需要用特殊的藥水卸掉。
化妝師妝卸了一半,中途被人叫出去,處理了一些事情。奚依兒低頭玩著手機中的單機遊戲,橫屏遊戲上的像素小人隻能在一棟房間中探索,遊戲的名字叫《殺不死的丈夫》,她玩了好久,都沒能通關。
身後的化妝師似乎回來了,奚依兒沒回頭,任由人繼續幫著自己卸妝。
“點這裏。”
男人的聲音從頭頂響起,一隻手從她的身體旁伸過來,點在屏幕上。
那裏是一個櫃子的角落,奚依兒一直沒有點過那裏。屏幕中的妻子費勁的移開櫃子,在挨著牆角的地方找到了一個紙團。
奚依兒轉過身,看向身後的導演,謝望疏。
男人看著她,眸中藏著一種奚依兒十分熟悉的情緒。
啊…知道了,蘇將離飾演的魘城少帥,看著她的時候,就總是這樣,掙紮,沉淪,似乎在透過她…看著誰。
惡劣的女子輕輕笑了笑,她的神色在這一刻緩緩變了,變成了戲中的鏡鬼,“阿疏…”
那一刻,好似鏡中人,穿越了時空,走到他的眼前。
謝望疏幾乎無法克製,輕易被她引誘,緩緩低下頭,手慢慢遊移到奚依兒的臉頰上。
“謝大導演,是想要潛.規.則我嗎。”她用著鏡鬼的情態,說著現實中不堪入耳的話,壞的令男人心臟發疼。
沒能得到她的同意,謝望疏那隻近在咫尺的手便無法碰觸她。隔著一段稀薄的空氣,男人的手指描摹著她的容顏,“你想要什麽,我都能給你,資源,財產,隻要你…裝作鏡鬼,陪我一段時間。”
“嗬。”奚依兒輕笑,她微微低眸,手指輕輕碰到唇瓣,“被讚譽為業界清流的謝導原來是這樣自輕自賤,不要臉的做這種下.賤交易的人嗎。”
謝望疏被女明星說的臉頰泛紅,有些難堪,可偏偏話是他先提出來的,無論這聽上去有多不要顏麵,他也不願意退縮。
“我不會碰你,也不會強求你做你不願意的事,隻要你每天扮演鏡鬼,陪我一個小時…不,半個小時就可以。”謝望疏迫切的看著她,神色焦慮,幾乎是懇求的說道。
奚依兒從座椅上站起來,她收斂了戲中人的神情。鏡鬼無論怎樣貌美,情態總是會透露出非人的妖異之色,令人不自覺戰栗,既情動,又無法抵抗身為人類麵對妖鬼的恐懼。
可奚依兒的的確確是一個擁有著體溫的人類,她並非鏡中人,她是鏡外人。
“謝導找錯人了,我才不會答應你那些肮臟變態的請求。不過,我的身旁還缺了一條狗,謝導若是跪下來求我,也許我能允許你,做我身邊的小狗。”女明星眉眼動人,驕矜傲慢,抓到他的弱點,於是肆無忌憚的羞辱諷刺他。
分明知曉,奚依兒的那些話,隻是對自己的折辱。謝望疏卻不知為何,荒謬的在心中認真考慮了,她的提議。
奚依兒走出化妝間,女子容顏上幾分冷銳刺骨的笑意收斂了些,卻在門口看見了不知何時站在那裏的謝望軒。
真是不巧,怎麽好像每次都能被他“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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