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肉.體注入了靈魂,片場內的人下意識屏住呼吸。
你有沒有親眼見過,有一種美人,她就站在你麵前,卻如隔雲端,像是從鏡麵中反射出的幻境。即便她出現在嘈雜而虛假的環境中,可你甚至不必隔著屏幕與處理好的後期,就被她的眼眸拉入了那個混亂而怪異的世界。
劇組特意找了真實的山野取景,窗外的風吹過,樹木的枝椏飄蕩。她就坐在那裏,肢體優美,動作間似乎存在著一種韻律,可當你仔細看過去,又會發現詭異的不協調之處。
風從破舊的窗欞擠進室內,發出如同鬼哭的聲響,在場的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今日有這麽冷嗎?鏡鬼的故事來源於一本有些年代的誌異小說,聽說是取自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眼前既不是科班出身,也沒有演過任何戲的流量女明星,真的有這份演技嗎?還是說,鏡裏的鬼…已經在悄無聲息中進入了現實?
他們似乎在這個時候才突然發覺到了有哪裏不對,是了,剛才那個女配角是用左手執著眉筆的,就像是…反射的鏡麵。
“是她,就是她…”謝望疏癡迷的看著監視器中的人,眸中反射出一種令人渾身不適的癡狂。就像是在沙漠中行走了許久的旅人饑渴的奔向一汪甘泉,似乎恨不得湊上去,舔砥屏幕上女子的容顏。
用左手畫眉是蘇將離教給她的,這一幕結束後,奚依兒便收斂了蘇將離教給她的笑意。
似夢似幻的妖鬼在奚依兒的身上抽離,溫暖的人氣重新回歸到女子的身上。
謝望疏終於舍得將眼睛從監視器上移開後,就看到了正被蘇將離拉扯糾纏著的奚依兒。女人臉上帶著些不耐煩,十分沒心沒肺用完就扔,蠢到都不知道要哄著男人教她更多的東西,連應付他都嫌煩。
很生動,但不是他的鏡鬼。
謝望疏無端覺得麵前的場景刺眼,他出身顯貴,有能力也有作品,是手握實權的導演,在片場說一不二。男人冷聲嗬責了幾句,將兩人的互動打斷,讓奚依兒離開片場不要乾擾拍攝,繼續拍蘇將離的鏡頭。
…………
奚依兒今天的戲份結束了。
這裏離劇組訂下的酒店有些遠,來去很不方便。
奚依兒閉著眼眸,任由化妝師幫她卸妝。烏發中的發簪被寬大的手掌溫柔的摘下,奚依兒朦朧的睜開眼,化妝鏡前,她看到了身後的男人。
他穿著定製的西裝,可看上去並不像是霸道總裁,而像是那種古典家族中從小經受標準的貴族教育,很有修養,不會做出任何粗魯行為的貴公子。
青年的烏發帶著些微卷,發尾垂到肩上,氣質有一點憂鬱,拿著她的發簪時,像是握著畫筆,下一刻便會在純白的畫紙上,繪出直擊人類內心的瑰麗作品。
“逸辰。”奚依兒將臉頰貼在男人的手心中,蹭了蹭。
“困了嗎,拍戲累嗎。”陸逸辰冰涼的手指撫摸到少女的後頸,輕輕幫她按揉了幾下。
陸逸辰是藍星[公司]的嫡長子繼承人,即便在媒體的眼中也依舊維持著神秘的形象,住在擁有幾百年曆史的古堡之中,掌握著常人難以想象的財富。陸家的曆史能夠一直追溯到君權主義尚未滅亡之時,是現代社會真正的貴族。
奚依兒是在選秀節目《詭秘練習生》中認識的陸逸辰。他是節目的出資方,她為了能夠在選秀節目中活下來、出名,費儘心機,抱住了男人的大腿。
“導演今天誇我了,我是不是最棒了。”奚依兒表現的像是一個愚蠢的女明星,眼眸眨呀眨的,像是天上的星子,即便知道她在自誇,也令人忍不住想要應和她。
陸逸辰喜歡的不得了,願意屈尊降貴哄著她,“嗯,依兒真厲害。喜歡拍戲嗎,如果太辛苦的話,可以不演了,依兒隻要打扮的漂漂亮亮,做些輕鬆的工作,就會有許多人喜歡你了。”
陸逸辰誘哄著,男人實際上不想讓漂亮的女孩子出去做任何事。最好是被他鎖在家裏,想要下床都要被他抱著,吃飯也要他親手喂一喂,永遠都不必勞累,隻要享受男人的侍候就可以了。
“不行,還不夠,我要讓更多的人喜歡我,我要變得更火,火就是我的命。”奚依兒認真的看著麵前的男人,雙手捧住陸逸辰的臉,“你會站在我身後,而不是成為我的阻力,對嗎。”
可是被他攏入手心中的雀鳥不願意享受他提供的溫馨生活,總是想要靠著自己飛出去。明明羽毛還毛絨絨的,可愛的隻能顫顫巍巍擺動兩下,還偏要證明自己。陸逸辰好不容易讓這隻鳥心甘情願的住進了他安置的窩中,他總是不願意與她生氣,令她失望的。
奚依兒出道時參加的那檔《詭秘練習生》節目,觀眾的喜愛與關注就是能夠處決選手的利刃。愛則生,厭便死。
因此似乎是產生了後遺症,奚依兒總要得到許多、許多人的愛意才能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