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將離打開門,走進客廳。他不知道自己期待了這一刻有多久,嫉妒的甚至隻能吃不到葡萄便去說葡萄酸。
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
還又驕縱,脾氣又壞。
現在,終於是他的了。
男人回到家,當然是要帶禮物回來。
蘇將離提著零元購的袋子,裏麵裝著幾件漂亮的衣服。
原本奚依兒是有很多漂亮衣服的,可他們將她從別墅內帶走之後,一路風餐露宿,能夠帶出來的衣裙也不多,蘇將離早就覺得委屈她。
男人知道奚依兒愛乾淨,他特意燒開了水,用手一點點將女生的裙子洗乾淨。謝望疏的金屬異能廢物的什麽都做不了,謝望軒有水係異能又怎麽樣,他照樣可以過濾乾淨溪水,將水燒開。
都是廢物,沒用的男人。
死了就死了,消失了也不會令少女發覺到任何不對。
蘇將離紅著耳尖,指尖觸碰著掌中的衣料時,不由想起了那天夜裏,他也是這樣將奚依兒被血染臟的衣裙一點點洗乾淨,晾乾。
奚依兒靜靜站在月色下,聽到客廳裏的動靜,比起之前,今天的房間似乎更加安靜了一些。她下意識的微微側著耳朵,慢慢向前走時,手臂被男人溫柔的扶住了。
“…你去做什麽了?”少女輕聲說道。
蘇將離剛想要開口,卻又抿緊唇,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刻意壓低了嗓音,“給你找了些護膚品,你試試能不能用。”
“你聲音怎麽了,感冒了?”奚依兒聲音輕柔,似乎在關心他。
“…嗯,有些發燒。”蘇將離岔開話題,將手中的東西遞給少女。
蘇將離罵謝望疏舔狗,看不起他的行為,等到輪到他的時候,男人卻做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帶著奚依兒進入了一個大型的城市。蘇將離知道,少女每天窩在別墅中不舒服,因此特意在醫院中找到了一個輪椅,推著她走出去。
蘇將離半跪在輪椅前,輕聲同少女講述麵前的景色,他說櫻花開了,粉嫩的花骨朵點綴在枝頭。男人撿起幾朵花,遞到奚依兒的指尖,讓她碰一碰,聞一聞。
隻要眼前的少女輕輕笑一笑,蘇將離就覺得什麽都值得。
男人輕輕展開手中的項鏈,探起身子,係在奚依兒的脖頸上,指腹觸碰到少女有些微涼的肌膚。
“依兒,你喜歡現在的我,還是之前的我。”男人似乎總是如此,蘇將離明明知道不應該,卻還是被嫉妒啃噬。
然而奚依兒似乎並不想要給他期待中的回答。
“不都是哥哥嗎,以前和現在有什麽區別嗎?”目盲的少女輕聲說道,分明嗓音溫柔,卻像是藏了刺人的刀子。
蘇將離卻偏要自己去找折磨,明明已經擁有了她,男人每一天卻還是患得患失。怎麽會沒有區別…那他呢,他又算什麽。
“依兒,告訴我。”蘇將離的指尖捏著少女鎖骨前藍色的項鏈,自虐一般的想要回答。
“非要比較…前段時間的哥哥,要更溫柔些。”奚依兒唇角微揚,幾乎令人懷疑她是故意這樣說的。可是又怎麽會呢,先欺騙的是這些男人不是嗎,被誘哄的無辜少女又怎麽會特意要這樣說呢。
蘇將離低下頭,他已經很努力的在學了。他的學習能力很強的,無論是溫柔,還是別的什麽,他都可以學給她看。
謝望軒,已經死了的人,憑什麽還要給他添堵。
可後來,無論蘇將離做的有多好,奚依兒似乎總是不滿意,百般折騰著人,之後還要可惜的說一聲,“為什麽哥哥現在變成了這樣…“
“想要之前的哥哥。”
“變回以前那樣好不好。”
到底要怎樣做啊。
蘇將離忍不住摟住少女,側臉貼在女生的胸口,眼淚控製不住的浸濕了她的衣料,“依兒,你教教我,到底怎麽樣,你才能喜歡。”
奚依兒有些厭惡的將人推開,將男人的心玩弄在手掌中,“更聽話一點呢?不能再好好學學嗎,之前不是讓我很開心,哥哥,怎麽學都學不像啊。”
淚水滴落在少女的手心中,蘇將離嗚咽的將臉頰湊到奚依兒的掌心裏輕蹭。他已經很努力了,學得都不像自己了,為什麽不能對他好一些。
為什麽就是不能喜歡他。
“對了,我最討厭愛哭鬼,哥哥沒有在哭吧。”奚依兒用最溫柔的語調說著最惡劣的話。
“沒哭,沒有。”蘇將離用力擦乾淨自己臉上的淚水,小狗一樣用舌頭將她掌心中的眼淚舔乾淨,將證據全部銷毀。
他不哭,別不要他。
————————————
蘇將離紅著眼眶,擦乾淨眼淚,在看到站在走廊的窗戶下的媯毓時,胸中悶著的怒氣不由更盛。
他們幾個人中,隻有媯毓最難以被人窺探出心意,甚至直到現在蘇將離都不知道媯毓到底是怎麽想的。
趕不走,躲不掉,殺不死。
狗皮膏藥一樣跟著蘇將離和奚依兒,在這個房間內做著沉默的幽靈,似乎在覬覦著少女,可又偏偏什麽都不做。
蘇將離能夠忍一天,兩天,可此時,他終於忍不下去,也不想再忍。
烈焰燒灼著媯毓的長發,麵容冷清的媯毓神色平淡,“你要殺了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