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將離便乖乖巧巧的將腦袋挨在枕頭上,烏色的眼眸靜靜看著她。
“從前,有一個小男孩,他被父母虐待,這個時候,從天而降了一隻兔子教母,教會了他屬於仙男的魔法…呼呼呼…”兔子玩偶講了個開頭,就癱軟成一坨睡著了。
蘇將離一直看著她,幸好她睡覺的時候,會發出細小的呼吸聲,小腳腳有時候也會一顫一顫的,讓蘇將離時刻知道,她還在這裏,沒有變回一坨死物。
少年小心的將兔子玩偶用手臂圈起來,抱在胸前,有些幸福的笑了。
不曾有過任何情緒波動的少年,在心中默默想著,他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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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猛的推開,喝的醉醺醺的男人搖搖晃晃的走進來,嘴裏罵罵咧咧的不乾淨的說著什麽。
男人挺著肥胖的肚子,豬一樣粗壯的腳踝被門口的垃圾絆了一下,發出一聲哼叫。惱羞成怒的男人嘭的一腳踢在了垃圾袋上,玻璃瓶被踢碎,尖銳的玻璃渣劃破了男人的小腿。
“嗷!”厚重的唇瓣中發出了一聲慘叫,男人氣急敗壞的晃晃悠悠走進屋,打開燈,嘴裏大聲叫罵著,“小畜生,你他媽不知道出去把垃圾扔了!”
男人一點都沒有想過被狗一樣關進籠子裏的人要怎麽出去倒垃圾,隻知道發泄情緒的罵著。
他走到籠子邊,臭烘烘的氣體從鼻腔中噴出來,在看到籠子裏居然空空如也時,男人氣得泛著惡心油膩的臉頰都扭曲了起來。他扯開了自己的褲腰帶,隆起的肚子愈發向外凸起,仿佛懷孕了好幾個月一般。
“小畜生,你躲到哪裏去了?居然還敢逃,你是不是想死,給我滾出來,要是讓老子找到你,你就死定了!”男人的大腳丫子在地上沉重的踩著,雙目突起,像是一個怪物一般在房間中轉悠著。
房間的門被推開。
奚依兒皺著並沒有的眉毛,在夢中睡的不太開心。
獰笑聲在房門口響起,“小畜生,找到你了。”
皮帶抽在肉.體上的聲音刺耳,奚依兒緩緩睜開眼,少年的身子支在她上麵,咬著唇一聲不吭,不躲不閃,任由皮帶抽在他瘦削的脊背上。
兔子玩偶冷漠的看著麵前的人類,玻璃珠中看不出任何情緒。她跳下床,在蘇將離茫然的目光下走出門。
她的身體很小巧,渾身的肉比豬還要敦實的男人沒有發現。蘇將離忍受著疼痛,以往他隻是身體疼,心裏沒有任何感覺,可他看著兔子玩偶離開時,他的心臟好像緊縮的也跟著疼了起來。
她不要他了嗎,她是不是嫌棄他了,她要離開嗎。
他忍耐著,眼眸不知為何微微濕潤了些。
……
皮帶聲在寂靜的房間不斷的響起,“小畜生,叫啊,沒長嘴嗎,啞巴了?”
小巧的兔子玩偶無聲無息的攀爬在男人的頭顱上,蜷縮著身體的少年抬起眸,在他的雙眼中,兔子披著一身銀色的月華,雙手中握著一把帶著血跡的菜刀。
刀刃敲打在頭顱上的聲音很奇怪,像是拍開了一顆熟透的西瓜,西瓜瓤從表皮中濺出來,一點點淋到蘇將離的臉頰上。
兔子玩偶踩在西瓜上,在月色中冷冷的看著他,“廢物,別人打你,你就打他,別人怎麽對你,你就怎麽對別人。聽懂了嗎,蘇將離,你是我的奴隸,隻能被我欺負。”
豬一般的身軀轟然倒塌。
蘇將離怔愣的抬起眸。那是他第一次,聽見心尖有什麽東西掙開束縛,開出芽的聲音。
他好像是從那一夜開始,意識到了落進陰暗房間內的,是一縷月光。
蘇將離在男人的血泊中,抱著屬於他的兔子大人,做了一晚最安心的夢。
第二日。
陽光落在蘇將離的身上,隨之響起的是男人的咒罵,“小畜生,你敢打老子!”
蘇將離恍惚的睜開眼睛,兔子玩偶正生無可戀的坐在他身旁,肥碩的男人腦袋上頂著一把菜刀,正站在床上罵罵咧咧。
黎明市,人才輩出,是一座無法無天的鬼市。
“蘇將離,你知道嘴臭的人應該怎麽治理嗎。”奚依兒輕聲說道,“嘴臭的人,就應該食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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