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緩緩將女子雙足上的鞋襪褪下,眉宇愈蹙愈深。腹部內的孽種又不分時間的折騰,祂惱怒的伸手,掌心用力擊打在自己的腹部,男子忍不住的咳了一聲,一縷銀色的血順著唇邊流下。
媯毓的指腹按在唇邊,雙指交合,體內的神力稀薄,祂第一次用神血繪了一個治療的咒印。
“媯毓…別管我了。”
女子被磨的鮮血淋漓的雙足終於重新變得白皙柔嫩。媯毓扔了那些臟汙的鞋襪,將奚依兒抱了起來。
祂是一刻都不能將她放下了。
“不是你讓我不要離開你。”
奚依兒仰頭,看著自己的神祇。
[媯毓…不想離開你。不要丟下我。好喜歡,好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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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後。
奚依兒窩在媯毓的懷中,終於見到了城鎮的影子。
“請您…將我放下來吧。”奚依兒心中藏著貪戀,卻知道…她不能與神祇這樣親近的。
這些天,像是偷來的幸福。
應該到此為止了。
媯毓的體內幾乎沒有半分神力了。男子抿了抿唇,將自己由神力匯成的短靴褪下,輕輕摟著少女,將她小心的放下來,讓她踩在自己的鞋子中。
“我們先在這個鎮上躲一段時間,等您恢複好了,我們再回去,奪回您的神位,好嗎。”奚依兒期冀的抬眸看著祂,她心裏知道,神祇這一路上這樣狼狽,說明祂的身體一定出問題了。
可她心中從來沒有一絲要離開祂的想法,反而懼怕著祂離開她後會受傷,會被那些叛神者找到…殺死。
“嗯。”媯毓點了點頭,正如一路上一般聽話。
奚依兒忍不住微微彎起眸,心中升起一絲甜蜜。她陪著媯毓一同走進去,此處城鎮遠離皇城,還根本不知道神殿被毀,真神失蹤的事情。
也因此,這些人依舊遵循著真神的禁令,互相不得親近,視懷孕與情.欲為汙濁之事。
但同時,城鎮中的人自給自足,民眾還算淳樸。奚依兒用自己身上僅存的金簪與鎮中的人家交易,得到了一間舊屋的居住權。
神祇的樣貌過於特殊,奚依兒隻能扯碎自己身上的衣料,用布條綁住媯毓的上半張臉,向鎮中的人謊稱媯毓目盲,是她的兄長,兩人散儘家產找尋醫館,路遇風暴,才會淪落此地。
夜晚時,奚依兒坐在桌子前,珍惜的隻點燃了一支紅燭。她重新買了一件粗糙的麻木衣衫,將自己原來的聖女服脫下來,小心的一點點將上麵繡著的金線與銀線拆解出來。
“嘶。”奚依兒含住自己被針戳破的指尖,回眸看了看裏間的床榻。
舊屋簡陋,隻有一張床榻,奚依兒自然是要讓神祇歇息。她不想讓神祇發現,聲音更加輕。
[我好笨。什麽都做不好。眼睛好累。但是…媯毓的金瞳那樣好看,都怪她,沒有別的方法,才要委屈她的神祇。唔…腰好疼…她怎麽什麽都做不成。]
聖女在心中自怨自艾,含著些委屈與對自己的埋怨,聽起來不如在神殿之內開心。
“別做了。”
媯毓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來,手指按在奚依兒的手背上。
奚依兒隻當神明不懂人類的銀錢往來,不知世事艱辛。女子隻是輕輕笑道,“我吵到您了嗎,對不起,我將燭光熄滅,您好好睡一覺可好。”
奚依兒口中這樣說道,心中想的卻是一會從屋子中走出去。屋外雖然寒冷,但她可以就著月光,將聖女服中值錢的金銀線拆出來,這樣…明天她就可以為媯毓買到食物,還能重新為自己買一雙鞋。有了新鞋,她就不用像是一個廢物一樣,要自己的神祇來照顧她,她可以走出去,在鎮中找一些活做。
媯毓不是人類,也不懂人類的想法。但好在,祂可以時刻傾聽聖女的心靈。
祂不懂的,她的心都可以告訴祂。
“睡吧,很晚了。”媯毓冷聲說道,似是不染凡塵,高高在上。
奚依兒心中猶豫了片刻,她是不願意違背神祇的,哪怕隻是一點小事。
“嗯,好。我在這睡就可以了,您也快睡吧。”
神祇的兩指合攏,點在奚依兒的後頸。愈發纖瘦的聖女暈倒在了神祇的臂彎中。
媯毓將不比貓崽更重一些的女子抱起來,放在了床榻上。而男子漸漸走到桌前,就著稀薄的月色,有些笨拙的捏著針,接著聖女的動作,學著她的行為,繼續為她拆解著衣料上繁密的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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