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的女人以為他是謝望軒,按照兄長的性格,此時恐怕已經憐香惜玉的將她抱進懷中安慰。可偏偏他根本就不是她的情郎。
謝望疏身體僵硬,有些尷尬的抬起手臂,拍了拍少女瘦弱的背,“沒事了,別怕。”
少女的身體依舊懼怕的抖著,卻慢慢從他懷中退出來,“對不起,謝郎,我在你麵前出醜了,你不要嫌棄我,好不好,我,我回去重新梳妝好來見你。”
奚依兒的眼淚落下來,她此時的確顯得有些狼狽,卻是那種能夠引起男人憐惜的怯懦。偏偏她自己不覺,還擦著眼淚,害怕他會討厭她這幅模樣,姿態落得萬分卑微。
“…不是你的錯,我也沒有…嫌棄你。”謝望疏聲音微頓,偏過視線,有些不自然。他沒有想到,奚家的小姐,竟然是這般模樣。
怪不得會哄得兄長那樣念她,原來是男人的劣根性。
“你等等我好不好,我現在有些醜,我重新打扮一下,再和你出去約會。”少女羞怯的掩麵,卻又怯生生的拉著他的衣袖,像是生怕他會離開。
“嗯,我在這裏等你。”謝望疏說道。
奚依兒抬眸,看了他一眼,木頭男人,一句哄人的話都不會說嗎?今日怎麽看起來比前兩日還要笨拙無趣。
她的眸子裏似乎閃過些疑惑,謝望疏神色愈加僵硬,不會吧,她怎麽這樣敏感?不會剛剛見麵,就要認出他了吧?謝望疏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突然將拳掩在唇邊,裝作病弱的咳了兩聲,“你快去吧,我就守在這裏。”
奚依兒眼眸微閃,會說話的眸子盯了他一會,緩緩走回房間中。
謝望疏裝的一副平靜溫柔的模樣,待少女進房關上門後才鬆了一口氣。他低眸,看著自己掌心中的紅色血跡,神色愣住。男人今日穿了一件銀色的長衫,胸口處此時也不明顯的沾染了幾點嫣紅,仿若雪地之中的紅梅。
那小廝,難道還打她了?
奚依兒關上門,脊背抵在門上,心跳的很快,胸膛錯亂的起伏。她伸出手,剛剛的火焰是怎麽出來的?
技能像是她與生俱來的天賦,機械的聲音在她的腦海中敘述著如何操縱幽冥之火。
如今全城都在緝拿妖貓,她莫不是,妖貓生下的孩子?
怪不得她母親這樣討厭她,原來她竟然不是人嗎?
等等,前幾天那隻格外通人性的黑貓,不會是她爹吧?
奚依兒閉上眼眸,總之,不能被人發現這件事。
她身上的這身襦裙有些被血液染臟了。她脫下衣服,布料下肌膚白皙水潤,皮膚上滲出的血液被火焰吞噬,沒留下什麽痕跡。
……
謝望疏不是兄長那樣的軟性子,他叫來奚夫人,當著她的麵,發落了那個被燒得半死的惡仆。
奚依兒即將是謝家的妻子,她要快樂的、健康的嫁入謝家,隻剩下兩日,他不希望她有什麽不開心,出什麽亂子,耽誤了衝喜的吉日。
奚夫人諂媚的笑著應是,“我就這一個女兒,自然對她是千嬌萬寵,那孩子被我慣的性子軟弱,一點馭下的手段都沒學到,害,這才養大了他們的膽子敢欺辱主人。”
謝望疏冷眼看著她表演,這些話連他的兄長都哄不過,還想哄他?比她更會顛倒黑白,笑裏藏刀的女人他見得多了。
這一刻,謝望疏的想法突然與謝望軒重合,生活在這樣的家庭裏,怪不得奚依兒會顯得患得患失,對他情深如許。
他的兄長雖然身體不好,在外人麵前卻性格溫潤,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對她溫言細語幾句,可不就被她當成了救命稻草。
他想到她,奚依兒也恰好重新梳妝好,走在大廳的門前,靜靜看向他。
謝望疏站起身,向她走過去,初時的一眼就已經足夠驚豔。此時,少女換了一身白裙,銀色的蝶飛舞在裙擺,腰肢纖細,柔若無骨,抬眸看向他時,滿眼的依賴。
“謝郎。”
謝望疏遲疑片刻,伸手,將少女的手握在了掌心中,“走吧。”
女子的手,細弱,柔軟,嫩滑,比他摸過最貴的綢緞觸感還要好。
原本隻是為了不漏餡,他將她握在掌心中時,卻不自覺的將女孩子的手包的嚴嚴密密。
茶樓。
絲竹聲悅耳,隔著一簾屏風,樂師懷中抱著琵琶,十指翻飛。
謝望疏要了一桌的吃食,坐在奚依兒身旁,輕聲說道,“今日是不是還沒有進食,吃吧。”
奚依兒夾起一塊纖薄的魚肉,唇邊的笑意淺淡,“謝郎帶我來這,請了樂師伴樂,是想要完成你我昨日的約定,為我跳舞嗎?”
說是茶樓,倒像是雅致一些的秦樓楚館。謝望軒最是知禮,怎麽會帶她來這種地方。
身上的香換了,藥草的苦味淡了,取而代之的是青木的氣味。女子對胭脂水粉最是敏銳,謝望軒從不在臉上塗抹香料,肌膚就已經白的近乎透明。而麵前之人,不知道擦了多少脂粉,才堪堪掩蓋住麵色,可領口下方,露出的幾分脖頸顏色卻深了幾個度。
把她當做傻子嗎。
謝望疏原本正喝著茶,此時動作一頓,顯些把茶吐出來。跳舞?這般取悅人的東西他哪裏會?謝望軒談情的時候這般不要顏麵嗎,什麽事他都能許諾?
謝望疏平時縱情山水,時常與一些不務正業的富家公子飲酒作樂,亂七八糟的地方去了不少。因此,這茶樓在他眼中,還真的算是個清淨,能夠安靜聽曲子的地方。
謝望疏放下茶杯,想要拒絕,可他側眸看向奚依兒,少女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羞紅了臉,低垂著頭,像是害羞的厲害,“謝郎說,想要著輕衫,舞給我看,還…還要我將這樣的你畫在紙上,隻要謝郎喜歡,我什麽都願意的。”
謝望疏差一點沒有繃住臉色,都是些什麽,還著輕衫,還要畫在紙上,就是小館也不會做這般浪蕩的事情。他的兄長是變態嗎?怪不得他死活都要今天來見她,原來是想要與她做這樣見不得人的事情。
什麽病秧子,什麽知禮守節,謝望軒明明就比他心思肮臟多了,他在外玩樂這麽些年,也沒有他玩的花!
他想起了謝望軒給自己講述他們約會的場景時幾次支支吾吾的模樣,那兩張畫也死活不肯給他看,想來畫中都是這樣不堪的畫麵。
奚依兒見他不說話,神色變得委屈慌亂起來,雙眸淚盈盈的,小心問道,“謝郎,是我做錯了什麽嗎,你別生氣,我,我這就幫你寬衣。”
她說完,作勢就手忙腳亂的想要起身,謝望疏哪裏能讓她幫自己脫衣服,“停下,不用你…我自己來。”
沒經過大腦的話脫出口,謝望疏也沒有了後退的餘地。
男人冷冷看向屏風後的人,將無能的怒火發在樂師的身上,“滾出去。”
樂師躬身,沉默的抱著琵琶,退出了房間,緊緊帶上了房門。
謝望疏的指尖放在領口,脖子控製不住的紅了,他做了片刻心理安慰,終於鼓足勇氣,褪去了外衫。
他哪裏會跳什麽舞,男人撕扯開衣衫,手執紗布,用舞劍的手法,擰腰,彎身,舞著輕紗。
“謝郎怎麽現在就開始了?”奚依兒羞赧的說道,仿佛他迫不及待,要做這等事一般。
原本還能勉強自己當做是舞劍的謝望疏忍不住也變得渾身不自在起來,少女的視線遊移在他的身上,被她看著的部位都仿佛在發著燙。
“謝郎未曾令人準備筆墨,難不成…是想要我…在你的身上作畫嗎?”少女的聲音輕柔,仿佛因為羞意而嗓音軟糯,無端染上了兩分嫵媚。
“我…不是…”謝望疏喉結緩緩上下移動。
奚依兒卻已經站起身,走在他身旁,將他按在屏風上,輕紗緩緩墜落,遮在他的眼眸上。視線看不見,肌膚仿佛變得更加敏感起來。
少女的指尖沾著蜜水,勾勒在他的手臂,腰間。
謝望疏的感官忍不住集中在她移動的指尖上,在大腦中描繪著,她在他的身上,畫了一隻蝶。
蝶的觸須點在他的咽喉,奚依兒渴慕的看著他,像是可以將自己的全部奉獻給他,“謝郎…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我喜歡你。”
再荒唐的事,她都會為了他去做,像是將他視為一切的信徒。
少女踮起腳尖,她也許是想要親吻他的唇,可在快要湊近他時,卻脫力的墜下來。謝望疏下意識擁住了她的腰,將她緊緊鎖在懷裏,像是一個真正的變態一樣,托住她,讓她夠到自己。
女生輕盈柔軟的吻落在他的喉結,輕輕含了含,謝望疏的喉結滾動,身體發燙,唇瓣也開始發癢,像是未曾得到等待之中的甘甜,饑渴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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