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回宿舍去複製下午的資料,這個時候廠長辦公室裏早已經吵翻了天。
“小夏同誌,今天給我們的意見你們怎麽看?”
“廠長,你不能因為這個小丫頭過目不忘就對她太刮目相看,這麽年輕,她哪懂這些呀?”
“再說翻譯的工作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這兩個翻譯可是上級領導給我們派的。”
“而且是外貿局常年使用的翻譯。”
“咱們要是把這些資料讓別人去翻譯,這不就是得罪了眼前的兩個翻譯。
到時候讓人家怎麽看,以後咱們怎麽相處,下一次再遇到這種問題。
外貿局派人家來,咱們怎麽辦?”
劉主任一馬當先,急忙開口,覺得廠長對於夏至過於看重。
這一點並不好。
在他的心目當中,女人就是女人,最應該做的就是在家相夫教子,夏至現在出風頭有些過分。
眼看著廠長對夏至越發的看重,他心裏總覺得有些不高興。
夏至越被廠長重用,自己的計劃就越不可能成功。
書記聽了這話也點點頭。
“小劉說的沒錯,小夏同誌雖然說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但是這翻譯的工作和過目不忘沒有什麽關係。
小夏的話,我們也不能過分相信。”
“我們這樣一做,找其他人翻譯資料的話,很容易得罪眼前的這兩個翻譯,以後怎麽辦?”
眾人都有點兒投訴機器,畢竟以後合作是長遠的,他們廠裏進進口設備,誰敢保證隻此一次。
得罪了眼前這兩位翻譯,其實就跟得罪了外貿局一樣,到時候別的翻譯也不樂意來他們廠裏。
廠長聽了這話略微有些沉思,畢竟這是現實。
反倒是技術科的科長有不同意見。
“各位領導,我也知道,我說這個話可能是有點兒愛屋及烏,但是從夏至今天交給我這本資料的時候,我就發覺複製的幾乎是一模一樣。
起碼前麵的幾十頁和我今天能記住的東西基本上相同。”
“這姑娘雖然我們不了解,但是從這兩天的相處中能看出來這姑娘很踏實,很穩健,而且並不是浮躁的人能說出這番話,證明是經過深思熟慮。
咱們都不會英文。廠長,各位領導,你們想一想這一條新的流水線,自從在咱們廠裏落戶之後出了多少問題?
我們工程科這邊在流水線上花了多少人力人力物力,可是這流水線總是壞,老是不好用。
我們有時候也覺得奇怪,明明理論上是通順的,可是在實踐操作當中總是出現各種問題。”
“我們不能再為國家造成負擔,所以我覺得不管是問題症結在哪裏。
咱們試一下總沒有錯,換一個翻譯總比咱們下一次再花美金去請專家回來哈。”
眾人聽完這話都沉默不語,的確與其重金去請專家和解決現有的問題,這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廠長一拍大腿拍板做決定,
“行了,啥也別說,這件事咱們不要傳出去,每個人都保持守口如瓶,不要得罪外貿局的翻譯。
我想辦法找一找外國語學院的教授。”
訂立了可行性方案,大家才散場,科長回去的時候看到夏至宿舍的燈還在亮著,幾乎是在挑燈夜戰。
敲了敲旁邊宿舍的門。
他們技術科一共五個人,四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