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沒事兒的,挺挺就過去了。咳咳。”
“這能挺過去嗎?你這都咳了兩個月了,再這麽咳下去。肺都咳出問題了。”
“實在不行明天我去找生產隊長,把這事情說一下,再怎麽樣也不能不給治病啊。”
“治什麽病?生產隊長就算讓咱們去看病,咱們拿的出錢了嗎?兜裏比臉上都空,孩子們是啥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現在遭了難。
別添麻煩了,沒事兒,明天我想辦法煮點兒水喝,好像還有兩片枇杷葉子。”
顧子熙心頭一痛,摸了摸自己的兜兒,雖然他在農場也能掙工分兒,可是一年下來連肚子都吃不飽,更別說掙錢。
家裏唯一掙錢的隻有老二,可是老二是臨時工,工資比人家正式工少了一半兒。
很明顯老二那裏的日子也夠嗆,省不下幾塊錢。
老三就別提了,老三待的地方比他們這裏更遠,平日裏見不著父母,而且老三那個村子聽說更窮,連飯都吃不飽。
到了這會兒居然連一個能幫助父母的人都沒有,真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顧子熙擦了擦眼角,敲了敲門。
敲門聲讓屋裏兩口子的話音立刻停了下來。
“誰啊?”
“我!”
顧子熙壓低了聲音,可是屋裏兩人依然聽出了是自己兒子。
顧父打開了門,看到兒子的那一刻,眼中迸射出驚喜。
不過依然警惕的先把兒子拉了進來,然後站在院子裏左右打量了一下,發覺完全沒有人注意到,這才歇下心來。
他們家已經經不起大風浪。
看到兒子的喜悅,讓這個屋子裏立刻變得喜氣洋洋起來。
顧母披著衣服,本來已經躺在了炕上,這會兒掙紮著下床,看起來虛弱極了。
顧子熙急忙把她按住,
“媽,你這要乾嘛?”
“這麽晚了,你肯定還沒吃飯,我先給你做口吃的。”
“不用不用,媽,我吃過了。”
顧母還是推開了兒子,
“你別騙我了,吃沒吃我還能看不出來啊!
你是我兒子。你是啥樣的人,我還能不知道?
行了,別裝了,咱都是一家人,沒道理餓著我兒子的肚子,讓他給我們送糧食。”
捅開了火,好在家裏還有黑麵饅頭。
溜了兩個黑麵饅頭,又切了鹹菜絲,家裏沒什麽好東西,唯一能拿的出手的隻有這個。
顧子熙真的餓了,他乾了一天活兒,到了下工的時候才跟生產隊長說了一聲。
自然不可能吃上什麽東西。
就著白開水吃下去兩個饅頭,人整個感覺才活了過來。
“你看餓壞了吧?咳咳!”
顧子熙看到母親咳的都有點兒喘不上來氣,急忙用手給她輕輕的拍打背部。
顧父端了半碗溫水過來,顧母喝了幾口,總算是把咳嗽壓了下去。
“唉這日子沒想到能這麽難,還以為小寒那裏能好一點兒,起碼她掙工資。
能多少借給咱們一點兒錢,沒想到小寒的工作也沒了。”
顧父歎了一口氣說道。
顧母一聽這話略微有些憤怒的說道,
“還不都怪夏至,明明小寒對她那麽好,還幫她找了工作,她怎麽能這麽忘恩負義,反而害得小寒沒了工作。
這孩子沒有在咱們身邊長大,果然是跟咱們不親,你看看她這哪像是親生女兒,根本就像是仇人。”
“還是小寒貼心,你看看這孩子幾乎每個月都給咱們寫一封信。
你看看夏至,從她回去之後就沒有給我們寫過一封信,她是嫌棄我們這父母拖累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