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其實並不喜歡喝這種糖水,但是這年頭糖水招待人已經是最高規格,像茶水之類的東西,那是城裏乾部才有的待遇。
夏至把水直接給了陳大壯。
說自己有點兒暈車,想出去走走。
夏至走到拖拉機跟前,果然廠長正在指揮著兩個男人往車上扛雞蛋筐。
“輕一點兒,你們可輕一點兒,雞蛋要是碎了,村裏的進項就又少了。”
兩個幫忙裝車的男人立刻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看到夏至女廠長立刻笑著過來,
“同誌啊,我咋第一次見你啊?以前都是李組長,怎麽今天換人了?
李組長呢?”
“廠長,我姓夏,叫夏至,李組長,今天家裏有點事兒我代替她送一次貨。”
女人態度很親和夏至自然也樂意搭話,果然女廠長一聽這話。
把夏至當成了有可能是李雪梅的接班人,表情立刻變得熱情起來,這年頭帶班兒也不是誰都能上的。
“哎呦,妹妹,我也姓夏,巧了,咱們說不準500年前是一家人。”
“我叫夏春花。”
“夏廠長,還真是巧。”
夏至一想到這裏叫夏家村,瞬間醒悟過來,應該這裏的村民姓夏的居多。
自己這算不算是誤打誤撞闖到了姓夏的窩裏。
果然兩人因為都姓夏,說話之間少了幾分隔閡,反而變得親切起來,再說夏至這個人本來就很容易和大家打成一片。
兩個人越談越投機。
夏至這才知道,原來這位夏春花,夏廠長不光是養雞場的廠長,還是村兒裏的婦女主任。
也算是在這村裏有名望的人家。
就在兩個人正說的投機的時候,隻看到一個人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
夏春花立刻把人喊住。
“小顧,站住,趕緊過來幫忙把雞蛋裝上車。”
夏至嘴角的笑容略微淡了一些,沒想到冤家路窄,這個人居然是顧子熙。
顧子熙肩膀耷拉著答應一聲,低著頭進了養雞場裏去扛雞蛋。
“夏至,咱們可是一見如故,妹妹,以後我們養雞場的事情可是要拜托你。”
顧子熙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有些驚訝的抬起頭,回頭望了一眼,正跟夏春花款款而談的那個姑娘。
無法跟記憶當中的那張麵孔重合,主要是他記憶當中那張麵孔過於模糊。
所以他也無法確認。
也許是同名同姓吧。
畢竟這裏是夏家村,姓夏的人多,叫個夏至算什麽。
顧子熙一瘸一拐的走到倉庫裏扛了一筐雞蛋,艱難的走到了拖拉機跟前。
這一筐雞蛋可真沉啊!
其實他知道並不重,一筐雞蛋最多也不過五六十斤,可是在自己手裏猶如一塊大石頭一樣沉的。
他邁不開步。
同時胸口疼的越發厲害。
就在他咬著牙想把那筐雞蛋抬到車上的同時,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
那筐雞蛋摔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