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
可是這要怎麼解釋,剛才他吃的饅頭突然就發生了質的改變。
周正安一個人站在這裡足足站了有好幾個小時。
其中有旅客不斷地下車,有列車員把他趕開,周正安感覺他仿佛是陷入了一個謎團。
可是那種能吃到味道的感覺,真的讓人欲罷不能。
重新讓他過回那種味同嚼蠟的生活,誰都忍不了。
周正安一直待到後半夜,整個人才緩過來。
他已經下定決心。
目光裡露出堅毅的神色。
他一定要試一試,是不是跟那個姑娘有關係,是因為這姑娘的原由,還是自己產生了錯覺?
如果他沒記錯,那姑娘說了她叫夏至,應該是從旁邊那個車廂過來的。
而且那姑娘說了,她是去支援邊疆建設的,也就是說是這一趟列車的終點站。
他明天一定可以找到這個姑娘。
逼著自己回到座位上眯了一陣,等到天色剛亮。
他就睡不著了。
他們是有特殊待遇的,每一天一天三頓飯,可以到餐車去領自己固定配額標準的食物。
周正安一大早就拿著飯盒兒趕到了餐車。
早飯看著不錯,居然有小米粥,還一人發了兩個饅頭,比較奢侈的給了一個雞蛋,還有一碟小鹹菜。
和他們平日裡墾荒區的那些飯菜比起來,這裡簡直像是仙境。
周正安猶豫了一下,拿自己的飯盒兒給人家姑娘送飯不合適。他又問餐車的同誌硬是買了人家一個大茶缸。
白色的茶缸上寫著為人民服務五個大字。
為了證明自己不會產生錯覺,他首先從饅頭上掰了一塊,嘗了一口。
雞蛋不好掰,掰開了不好給人家姑娘。
但是那一口饅頭讓他不容錯認,果然和他昨天吃到的饅頭已經不是一個味道。
一隻手端著飯盒,一隻手拿著茶缸。
周正安有些緊張的走進了那個車廂,目光在人群當中一個個的尋覓,想要找到昨天記憶當中的那張麵孔。
夏至坐在座位上,用手按了按肚子。
半塊兒饅頭的確頂不了什麼用,這一陣兒她又開始餓了,可是實在買不到東西。
更重要的是她已經一天一夜沒喝水,這會兒嘴唇乾的都開始起皮。
沒看到坐在她座位對麵的這些知青們,看自己的眼神兒越來越不對。
夏至倒是不在意,可是她的確是缺水,這會兒借彆人的茶缸估計也沒人答應。
坐在她旁邊的劉前進也沒有查崗,手裡是拿了一個破瓷碗。
那個碗邊兒上已經豁開了幾道口。
夏至琢磨著,要不然跟劉前進開口借碗,劉前進肯定不會拒絕。
可是她怕過不了自己心裡這一關。
如果沒記錯,劉全進以前跟她說過,他這個破碗是有紀念意義的,他們家的大黃跟他從小一塊兒長大。
大黃吃飯喝水就用的這個碗。
後來大黃死了,劉前進就拿著這個碗紀念大黃,把這個碗改成了自己用。
夏至光是想一想,就過不了心裡這個坎兒。
正在這裡猶豫糾結的時候,突然之間就聽到耳邊傳來了一個聲音。
“夏至,可算找到你了。”
夏至抬起頭,正對上一雙驚喜交加的眸子。
怎麼形容呢?
那一雙眼睛閃亮的猶如天上的星星。
眼睛倒是其次,主要是眼睛裡的那種光芒。
找到自己,仿佛找到了天底下最珍貴的寶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