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衣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一天。</P>
那一天他們出發得很早,即便很舍不得白澤,而白澤也因為要與他們分離而悲傷得嚶嚶哭泣。但為了萬道生和仙靈界的未來,所有人都沒有為此心軟,隻是萬分不舍得摸了摸白澤的腦袋。</P>
獸魂宗的人因為上次的經曆,對他們一行格外客氣熱情,一個個主動站出來保證自己一定會好好照顧獸神。宗主更是為了表明心意,當場立下了心魔誓。</P>
看見這一幕,蘭馥生他們自然放心多了,有了這麼個保證,彆的不說白澤的日子肯定會好過。至於他長大以後要怎麼和海中那位霸主相處,就不是他們可以顧慮的事了。</P>
做了最後的告彆,眾人很快來到了傳送陣。</P>
如今的傳送陣已經歸了獸魂宗和陣宗,這兩個宗門隻是對桑瓔他們這個隊伍懷有好感,對於其他的外來修士一時半會兒還是沒辦法做到真誠熱情。</P>
未免當初的悲劇重現,他們對於前來雲桑界的修士做了很詳細的盤問。不僅個個需要登記姓名、師門和來意,還會分發給他們來此的腰牌。</P>
據說隻有擁有了腰牌的外來修士,才能在雲桑界隨意活動。不僅能有客棧住,想要租借船隻也不會被坑——被桑瓔他們好好打了一回臉的船坊,因為伏海船坊帶頭退讓,所以已經沒了之前那副盛氣淩人的模樣。</P>
董福珠他們一邊往傳送陣裡去,一邊聽著獸魂宗派來的人給他們講解這些新設立的規則,原本知曉仙靈界會遭遇為難的沉重心情也好了許多。</P>
眼看傳送陣就在不遠處了,段寒衣覺得萬無一失,肯定不會有意外,還稍稍鬆了口氣。</P>
“行了行了,不必說了。咱們還是快些離開吧。”段寒衣推了蘭馥生和白克謹一把,一副迫不及待要離開的樣子。</P>
景桓笑了笑,默默將還沒說完的話給收了回去。他不知道為何段寒衣這麼急著要走,但畢竟是幫了自己的人,他很快讓人幫他們開啟了傳送陣。</P>
見此,段寒衣也眸光一暗。</P>
他知道自己這樣做有些自私,但對於段寒衣而言自然是和自己認識了這麼久的蘭馥生他們更重要一些。</P>
明知道留下來隻有死路一條,他怎麼能讓這些人白白留在這裡送死呢?況且他也不是真的冷血,他已經將自己預見到的事情暗中傳給了幾個宗門的宗主,等到桑瓔他們從上界下來,也會出手相助。</P>
桑瓔身為氣運之子,一般不會死,隻要她能順利從上界下來,肯定會有不小收獲。到時候雲桑界也一定能解除危機的。</P>
他閉了閉眼,強迫自己更冷漠一些。他答應過桑瓔要保護好董福珠等人的。</P>
在段寒衣思索之際,傳送陣的光驟然亮起,隻要他們一腳踏上去,就能避開這要命的結局。</P>
段寒衣立刻激動了起來,繼續催促眾人進入傳送陣。</P>
眼看排在第一的蘭馥生就要一腳踏進去了,段寒衣更是激動得紅了眼睛。</P>
忽地,他們的身後傳來了一聲古怪的驚叫:“唉你們看,天上那是什麼?怎麼,是有人在渡劫還是有什麼靈寶現世啊?”</P>
段寒衣的心猛地一跳,他下意識去推站在最前麵的蘭馥生,想讓他們立刻離開這個雲桑界。</P>
但很可惜,已經來不及了。</P>
天上的雲全部卷積了起來,仿佛在醞釀一場巨大的風暴。而不斷穿行在雲層中的電光,也讓人望而生畏。</P>
忽地,一道黑色的光柱自天邊轟然落下,卻在馬上就要觸碰到無儘之海時,十分突兀地停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