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劇烈的警兆在心中跳，越來越強烈的海浪聲在腦海中回響，葛莫娜的祝福在警告他，絕對不要繼續跟方麵接，哪怕多說一句話都不行。

大副定定地注視著眼前的船長，過了將近半分鐘，他突然站直了，大聲說道：

在船上，船長的話就是法律。

一個神智失常的船長會導致整艘船的人一同陪葬—-但在更高的概率下，一個經驗富的船長會讓一船的人從危機中得救。

命令很快被下達至全船，一頭霧水的水手們被催促著行了起來，並且很快便在條件反般的練中做好了重新起航的準備。

新的沸金***蒸汽核心，低沉的機械振聲在白橡木號深蘇醒，水手們悄悄解除了船舷上的固定索，並將跳板收回到甲板上，勞倫斯站在艦橋上，過寬闊的玻璃船認真觀察著碼頭上的靜-

一些人影在碼頭上活，昏暗的瓦斯燈下，那些影模模糊糊，顯得很不真切，又有一些裝卸車輛在稍遠一些的地方駛過，在路麵上留下又長又濃的投影。

他們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一艘船在夜下重新點燃了蒸汽核心，更沒有什麼突然出現，來攔截正準備離開的白橡木號。

況已經比想象的要好了，在勞倫斯最糟糕的猜想中，他甚至擔心在蒸汽核心重燃的一瞬間，這周圍的海水中便會突然出現百上千的海怪腕，把白橡木號直接拖到水裡去。

雖然心中尚有疑，但這艘船上的每一個人都毫不猶豫地執行了老船長的命令，勞倫斯能覺到，自己腳下這艘鋼鐵巨在緩緩活起來了。

全船維持著燈火管製的狀態，水麵下的螺旋槳開始轉，白橡木號在漸漸離港口，海水被攪的嘩嘩聲響起，每個人都張起來，所有人的視線都向旁邊那座正籠罩在夜中的城邦。

勞倫斯覺手心裡都是汗。

但城邦仍然沒什麼異常反應——哪怕白橡木號的異已經瞞不住，也不見有人過來檢查況。

他又看向旁邊的無線電通訊台，電報機如死亡般沉默著。

理論上，這時候港口事務局應該發來急聯絡了，執勤的港口員會質問白橡木號突然離港的原因—-可是什麼都沒發生。

這反而堅定了勞倫斯的信心，讓他認為自己的判斷是沒錯的。

這地方果然不對勁！

蒸汽核心的力提升了一級，螺旋槳的轉速漸漸提升，白橡木號越來越快地離了碼頭區域，開闊的海麵開始出現在艦橋正前方，水麵上泛著粼粼波。

勞倫斯深深吸了口氣，用力握舵：

一灰風卷過庭院，在大教堂的前廳中凝聚型，阿加莎的影從灰風中邁步走出，飛快地穿過門廊和大廳，來到城邦主教伊凡所的中。

死亡之神托克的聖像靜靜佇立在聖堂儘頭，那口黑沉沉的棺木在聖像腳下的平台上橫放著，棺材的蓋子打開了，往常都在棺材中休息的伊凡主教卻站在一旁，正抬頭看向阿加莎的方向。

這位如同木乃伊般全纏滿繃帶，隻有一隻眼睛暴在外的主教今天披著一件黑底金邊的袍服，手中執著錫杖，在阿加莎靠近之後，他主開口：

阿加莎點點頭，但又有點擔憂，

伊凡主教抬起手，在繃帶的隙間，似乎有灰白的霧氣緩緩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