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轉向旁的一名高階助祭:「那些太異端還在地下聖堂嗎?!」
「太異端?」高階助祭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怔了一下才趕忙開口,「是的,他們還被關押在地下聖堂,有一整支守衛者大隊在看守,他們跑不出來……」
「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想跑出來!」瓦倫丁飛快地說道,「他們從一開始就想被關在教堂裡!」
「什麼……」
高階助祭瞬間瞪大了眼睛,而接著,在他話音落下之前,一陣沉悶的巨響便突然從教堂地下深傳來。
就彷佛是某種巨在地下聖堂蘇醒。
而大教堂中一些經歷過四年前某次太危機的神們則在這聲巨響中聯想到了另一件事——
四年前,數百名太異端聚集於藏,在瘋狂的腥獻祭中召喚了短暫而可怖的忌之力,一「贗品烈日」自地下型,險些釀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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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此事得逞之前,他們的謀便被當時的新晉審判凡娜察覺,並帶隊撲滅。
「……那是一次測試……」
高階助祭瞪大眼睛,喃喃自語著說道。
海覺到了周圍驟然上升的熱量,以及地下深一陣強過一陣的震。
火海升騰,鐘聲齊鳴,汽笛聲在火雨中尖銳呼嘯,不可儘數的灰儘怪從四麵八方冒出來,在塵世間肆意橫行。
凡娜經歷過許多險惡的戰鬥,麵對過邪教徒,也麵對過邪教徒製造出的忌怪,甚至麵對過失控的幽邃惡魔和錯瘋狂的終焉傳道士,但沒有哪場戰鬥可以與此刻這煉獄相比。
麵對的已經不是一片戰場,而是一場突然降臨的末日。
或者說,末日其實早已降臨,隻是被帷幕遮擋了到了今日,現在帷幕突然被人掀開了——生者來不及反應,便已是末日中的餘儘。
但還活著,在火海與灰儘中殺出了一條路,在艱難地向城邦中心那座高聳的大教堂靠攏。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燒的刺痛,上的疲憊幾乎到了可以把普通人垮數次的程度,凡娜上的甲胃也已經嚴重破損,的恢復漸漸跟不上損傷速度,的傷勢在一點點加重。
但這年輕的審判仍然在前行。
大教堂的鐘聲還在鳴響,這說明瓦倫丁主教的防線還未被攻破——或許守衛者們不知道這場汙染歷史的謀,但他們一向為
所有的謀和戰鬥做好了準備。
既然大教堂的戰鬥還在繼續,那自己就有義務返回自己的戰鬥位置。
凡娜在思考。
注意到瓦倫丁主教啟了現實穩定措施,這說明他已經察覺到一部分真相,至這部分的應對是沒什麼問題的,而隻要鐘樓沒有失守,那些異端嘗試用「偽史」覆蓋「正史」的謀就沒那麼容易得逞。
隻要覆蓋的過程最終被打斷,從源頭上將汙染從歷史中剝離,城邦就還有救——此刻的毀滅不是真正的毀滅,隻是兩段歷史疊加在一起招致的恐怖「可能」……還不晚,不算太晚。
凡娜彷佛在給自己打氣一般心底重複著,努力不去想各教堂失守的可能,也不去想那個神可怕的鄧肯船長到底會在哪一環等著自己,隻是機械地邁腳步,摧毀路上見到的所有阻礙,在燃燒的街道上步步前行,短著自己和大教堂之間的距離。
但突然間,在距離大教堂不遠的路口停了下來。
一輛深灰的車子四朝天倒在路邊,似乎是在事故中發生了翻滾,幾倒斃在路旁,看上去是從車裡甩出來的。
而在那車子裡麵還有一個人——有一條手臂從歪斜的車窗裡探了出來,卡在扭曲變形的車門上。
凡娜瞬間認出了那輛車,也認出了那條手臂。
是的叔父,丹特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