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餘燼

腦海中的噪音忽高忽低，就彷佛一個巨大的乾擾源在自己的大腦周圍忽而靠近，忽而遠離，視野中的古董店整維持著穩定，然而時不時地，那些貨架之間便會有暗的東西一閃而過，彷佛要向冒失的造訪者展示來自亞空間的險惡真理。

莫裡斯謹慎地坐在櫃枱前，收斂著自己的思維與緒，在智慧之神拉赫姆賜予自己的短暫理智中，有限且努力地思考著一個個問題。

這場談還在持續，在對麵的「鄧肯先生」儘興之前，自己這個「談伴」還必須奉陪下去。

然而鄧肯此刻並沒有說話——他也陷了思索，在思考著與黑太以及汙染的歷史有關的事。

這死寂卻又充斥著尖銳雜訊的沉默持續了不知多久，莫裡斯才突然聽到對麵傳來低沉的嗓音：「最後一個問題，如果真的有什麼東西在汙染歷史，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真的有人……汙染歷史」莫裡斯有些遲鈍地抬起頭，困地看著鄧肯，「您是說誰」

「不管是誰，」鄧肯澹澹說道，「可能是亞空間，可能是黑太，可能是其他的異端神祇，總之如果有什麼東西在嘗試汙染歷史的話，得怎麼解決傳火者們是怎麼應付這種危機的」

莫裡斯怔了一下，遲疑地搖著頭：「這……抱歉，我沒辦法回答您，這已經超出了我的知識範疇，而且即便是傳火者們，恐怕也隻有那些最強大的聖徒或天選者們才知道歷史運行中的——大部分傳火者其實和風暴教會的守衛者一樣，平常在做的也隻是剷除異端、凈化汙染之類的日常工作，畢竟真正的歷史汙染是幾乎不可能發生的……」

「……也是，是我的問題太深了，讓你回答這些屬於強人所難，」鄧肯輕輕嘆了口氣，他意識到自己的好奇心過於旺盛，恐怕已經給眼前的老先生造了不小的心理力，於是乾脆地結束了當前的話題，「那我們今天就聊到這裏吧。」

一空前的放鬆陡然浮上心頭，莫裡斯頓時鬆了口氣。

他的頭腦從剛才開始就又昏昏沉沉，思考時斷時續，有很多問題在腦海中浮現，卻都組織不起來，這時候鄧肯願意主結束話題他實在求之不得。

而鄧肯則抬起頭來，隔著不遠的玻璃櫥窗看了一眼外麵的天。

從時間上，現在距日落還有一會，但沉沉的天已經讓外麵完全黑了下來，瓦斯路燈提前亮起，明黃的輝照亮了外麵的街道，在沉沉的烏雲背景中，普蘭德的下城區彷佛被提前投進了夜幕裡。

「天很不好，」鄧肯收回視線，看向對麵的老人，「要留下來嗎妮娜那邊應該已經把飯做好了。」

《極靈混沌決》

莫裡斯心裏頓時冬冬直跳，突然間就想起真理學院裏流行的一句話，用來描述那些追描述那些追逐知識最為瘋狂也最為傳奇的求學者們——

亞空間裡遊過泳，邪神麵前吹過牛，眾神之爭在現場，卷屬做飯蹭碗湯。

如果把這間已經被「鄧肯先生」佔據的古董店視作亞空間，如果鄧肯先生的位格與神祇持平，如果這位亞空間影和智慧之神間真的存在爭鬥，那他現在竟然已經實現了四大奇跡中的三個了

這時候上樓喝碗湯怕不是真的要現場晉陞傳奇！

莫裡斯心中驚奇自己這時候竟然還能有餘力想這些七八糟的東西，同時謹慎地組織了一下語言：「其實……」

「其實你想離開，對吧」鄧肯不等老先生說完就主點了點頭，他這時候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雖然我想說現在天氣不好，留下來喝碗熱湯可能對更有好，但貌似和一碗熱湯帶來的舒適相比，你此刻坐在我麵前到的力更大」

莫裡斯趕起，順勢點頭：「坦白說，每分每秒都是煎熬——當然，我沒有冒犯的意思，隻是……」

「不用說了。@華/書閣*首發更新~~

第一百八十二章平和的明天仍會到來

，我都懂，」鄧肯擺了擺手，臉上表帶著些許無奈，「如果換個更輕鬆的見麵方式，其實我還是很想和你好好聊聊歷史以及眾神方麵的事的，我對知識很興趣——沒有惡意的那種『興趣，，但這次看樣子是不行了。」

莫裡斯站在櫃枱旁，聽到對麵的話之後便沉默下來，過了好一會，他才迎向鄧肯的視線：「說真的，我剛才數次恍忽，幾乎要忘記了自己所看到的那些『真相，，您的好奇與友好都是如此真實，就像一位朋友般與我談，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像您這樣友好的……」

老先生有點卡殼，似乎一時之間實在找不到個褒義的辭彙，鄧肯見狀笑了起來：「找不到好詞就不找了，回頭你離開之後別找人舉報我就好。」

「不不不！我絕不會這麼做！」莫裡斯一聽頓時連連擺手，彷佛生怕鄧肯誤會什麼，「不管怎樣，您確確實實救了海的命，而且您一直有著友好的態度，我沒有理由去舉報——更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