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隻是猜測,」地區主教搖了搖頭,「我也知道太子嗣很難在文明社會藏,但那些低級『使者』確實都隨攜帶著太麵,他們哪怕沒有直接被子嗣控製,也肯定在一定程度上和太子嗣保持了聯係……畢竟,量產聖也是聖,那些邪教徒也是要考慮行本的,他們不會做無意義的安排。」
凡娜曲起手指抵著下,在思索中突然開口:「我看了昨天的審訊記錄,那些異端主要是在打聽十一年前發生在城邦中的超凡事件……他們認為那與太碎片有關?」
「現在看來是這樣,」地區主教點點頭,「雖然不知道他們的報來源,但他們似乎堅信是太碎片引發了十一年前普蘭德的那次『化工廠大』……我記得您當年也是……」
地區主教說著,突然停了下來,他看著凡娜左眼位置那道醒目的疤痕,微微低下頭:「抱歉,我失言了。」
凡娜下意識抬起手,拂過臉上的傷疤,但很快便淡然一笑,搖了搖頭:「沒關係,一道疤而已,你說的沒錯,我也是那場的親歷者,這沒什麼不能說的。」
「那場中也有那幫邪教徒的影,當年事後抓捕的破壞分子中有多達百人是太異端,」地區主教沉聲說道,「但現在滲進城邦的太異端卻又在打聽十一年前的事件真相……就好像他們真的不知道十一年前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您不覺得這很奇怪麼?」
「……要麼,十一年前是普蘭德城邦的太異端擅自行,所以其他城邦的邪教徒並不知道這裡的真相,要麼……十一年前太碎片現普蘭德隻是個意外,或者是某個第三方勢力的手筆,而當年那些參與的異端隻是被當了槍使,」凡娜淡淡說道,「據當年的審訊記錄,那時候被抓獲的『破壞分子』們也確實都於神誌不清的狀態,他們的瘋狂失控不像出於本意,倒更像是被強大力量影響了。」
「……追逐扭曲詭異之,又被詭異之力支配發狂,在渾渾噩噩中為混之火的柴薪,最後被拋棄在灰燼中……」地區主教嘆了口氣,「真是可悲至極的人生。」
凡娜一時間沒開口,隻是默默站起,來到了休息室的窗戶旁邊。
過這裡的窗戶,可以遙遙看到港口區的況——整個港口的全麵封鎖已經結束,目前許多碼頭和棧橋已經重新投使用,但一號碼頭仍然維持著最高等級的封鎖狀態,那艘漂亮而嶄新的蒸汽船「白橡木號」仍然靜靜地停泊在棧橋儘頭,按計劃接著不間斷的監控以及每天一次的凈化儀式。
白橡木號上的船員們則已經被轉移到中央大教堂——作為近距離接過失鄉號的當事人,他們現在正接最高等級的監控。
教堂地下關押著追隨黑太的異端,港口上停泊著一艘接過失鄉號的「迷途歸航之船」,還有一群近距離跟鄧肯船長打過照麵的海員住在中央大教堂裡麵……想想都讓人頭大。
夕已經漸漸下沉,但還未到晝夜替的時間,地區主教提前點亮了房間中的幾盞油燈,搖晃的火苗倒映在玻璃窗上。
凡娜收回瞭向港口區的視線:「我聽說關於異常099的失控通告文件已經下發到港口區了?」
「是的,今天下午剛剛送到,您要過目一下麼?」地區主教一邊說著,一邊從隨出了被疊好的文件,「不知為何,比預想得晚了一點。」
「給我看看吧,」凡娜手接過文件,直接借著窗口旁的夕餘暉看起來,同時隨口解釋著,「晚一點是正常的——畢竟異常099的失控況很特殊,它是在和那艘幽靈船的正麵接中掙封印的,各個城邦的主教們必須仔細權衡通告文件中的措辭和信息指向,以防這份即將分發到所有航路上的文件產生太多的『指向聯係』……否則這本應幫助船長們規避風險的東西反而可能把他們和失鄉號聯係起來。」
在夕臨近的昏昏天中,休息室距離凡娜最近的一盞油燈突然跳了一下,伴隨著無意識間隨口說出的「失鄉號」一詞,油燈中的火苗發出了細微的劈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