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是值得恐懼的。
麗是一個人偶,但仍然有著足以表達的靈眼神以及難以用常理來解釋的表變化,所以鄧肯可以很明顯地從對方神中察覺出那種對於深海……或者說深海中某些「事」的恐懼與抵,而再聯想到自己之前在海上見到的靈界與所謂邊境異象,他很容易便可以意識到——自己所置的這片汪洋大海,絕對藏著大恐怖。
然而失鄉號便在這片無邊無際的汪洋上航行,之前在靈界撞到的那艘機械船也在這片汪洋上航行。
這不讓他對某些更加遙遠的事產生了好奇——這個世界的陸地,是什麼樣的?或者說,這個世界存在正常的陸地麼?
然而眼前的人偶無法回答自己的問題,麗記憶中的大部分時間都於昏昏沉沉的狀態,據鄧肯的判斷,那應該是某種封印……或「製」所產生的影響。
他還記得自己在和那艘機械船匯而過時,過失鄉號龐大的知所觀察到的船艙況,那些玄奧神的符文、宗教象征意味濃鬱的布置以及麗「靈柩」外麵銘刻的符號無一不說明著一件事:
這個「詛咒人偶」在「文明社會」中肯定是被人深深忌憚的。
鄧肯若有深意地看了眼前的人偶小姐一眼,後者則回以坦然且恬淡的目。
「再確認一遍,你完全不記得自己是從哪來的,也記不清自己過去都有什麼經歷,沒錯吧?」
「不記得,」麗很認真地回答道,「從有記憶以來,我就一直躺在這個大箱子裡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似乎我周圍始終有一群張兮兮的人,他們生怕我從裡麵出來,便用各種辦法把箱子封住,說實話,現在回憶回憶我竟突然覺得你之前在我箱蓋上釘的那圈釘子還友好的……雖然後麵你又加了八個炮彈,但起碼你沒有再往裡麵灌鉛是吧?」
鄧肯這次卻沒有在意麗的垃圾話,而是接著問道:「那你的名字又是從何而來?是誰給你起了這個名字?如果伱真的不曾離開箱子,也不曾與其他人接,你為何會有個名字?難道這是你自己給自己起的?」
麗突然愣住了。
似乎真的陷了迷茫,保持著呆愣的狀態長達十幾秒鐘,幾乎就在鄧肯擔心這人偶是不是也有「死機」這個設定的時候,這位人偶小姐才再度恢復活:「我……不記得了,我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麗,但這個名字不是我自己起的,我……」
迷茫地喃喃自語著,雙手下意識地扶住了腦袋,這模樣讓鄧肯眼角一跳,趕喊停:「好了,不記得就算了,你不用把腦袋揪下來……」
麗:「……」
在這之後,鄧肯又向眼前的人偶小姐詢問了許多問題,然而憾的是,其中大多數都沒什麼結果。
就如人偶小姐自己所述的那樣,從有意識以來的大部分時間就幾乎都是在那個「靈柩」中昏昏沉沉而過,維持著一種沉睡與半醒替的狀態,對外麵的世界所知甚,僅有的知識都來自於半夢半醒間聽到的靈柩外的談聲,而這些瑣碎的知識幾乎無法為鄧肯拚湊出這個世界的廓。
但即便如此,鄧肯也不是毫無收獲——在和麗的談中,他至確定了幾件事:
這個世界存在一種被稱作「城邦」的勢力結構,這個單詞在人偶小姐的講述中反覆出現,幾乎構了旅途的全部,而這一次原本的旅途終點,就是一個被稱作「普蘭德」的城邦。
那似乎是個繁榮的地方,水手們在談中說它「在許多航路上都有著重要的位置」。
其次,麗還有個「異常099」的名號,而且這似乎才是文明世界的某種「方」稱呼,至於自己所說的「麗」這個名字,目前為止除了自己和鄧肯之外貌似本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最後,麗一直在被從一個城邦轉移到另一個城邦,而且被這樣轉移的「異常」似乎不止一個,在某些旅途中,曾聽那些負責「護送」的人在談中提及「其他封印間」這樣的字眼。
鄧肯據此大膽猜測,或許這種將「異常」不斷轉移地點的行本也是封印異常、避免其「困」的必要手段。
而顯而易見的是,這一次負責運送異常099的那支隊伍倒了大黴——因為橫空出現的失鄉號,他們所押運的「人偶」已經困了。
隻是不知道,這個奇奇怪怪的詛咒人偶到底有什麼可怕之,困又會造怎樣的破壞。
畢竟……在失鄉號上待著的時候看起來還無害的。
坦白說,鄧肯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