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到了北平城府衙。</P>
處理這件事情的官員也很快來了,他的胳肢窩底下還夾著一本新華律書。</P>
這是一個挺年輕的官員。三十來歲,胡須都還沒有留起來,等聽完捕頭說了前因後果,他“刷”一下就看向了徐韞。</P>
徐韞含笑點頭致意,覺得自己可能也挺有名的。</P>
那官員轉頭就看向了那人:“你叫什麼?”</P>
那人罵了一路,這會兒已經有點沒精神了:“周奕仁。”</P>
“周奕仁,你可有證據?”那官員頷首後客客氣氣問了句。</P>
周奕仁重複了一遍老問題:“不是應該你們去找?”</P>
那官員就解釋一句:“一般情況,的確是我們應該去查證,但徐小娘子的事情,我們已經調查過了。如果你沒有新的證據,那我們就結案了。”</P>
周奕仁傻了。</P>
他回想起了剛才那捕頭跟他說的那句話:若無證據,就是誣告。</P>
腦子在這一刻終於發揮了用途。</P>
對上周奕仁看過來的眼睛,徐韞微笑頷首:是的,沒錯,你犯法了。</P>
殺雞儆猴配上這麼一隻配合的雞,徐韞覺得很是有點兒感激天恩。</P>
也感恩這隻雞——啊,周奕仁。周郎君。</P>
徐韞的真心實意感謝,在周奕仁看來,就是嘲諷。</P>
周奕仁熱血衝到了腦子裡,脫口而出:“徐韞,你就是故意的!”</P>
徐韞笑著說:“怎麼能這麼說呢。你看,這也不是我讓你出的頭。”</P>
她今天就是來找這隻出頭鳥的。</P>
誰讓周奕仁他一頭撞上來呢。</P>
徐韞覺得不怪自己。</P>
周奕仁悲憤得還要繼續說話,卻被那官員一下勸住:“我以為,這個時候,周郎君還是誠懇道歉罷。若是徐小娘子願意諒解,這件事情也就可以了了。”</P>
徐韞不等周奕仁考慮,直接道:“不諒解。該如何處置就如何處置吧。”</P>
周奕仁怒道:“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P>
徐韞的微笑變成了皮笑肉不笑:“周郎君還是應該多讀書的。不然連話都不明白。”</P>
她看向那官員:“就按照新華律書來辦吧。不過,他也是被流言欺騙,可從輕。就按照最低的,三日社工吧。另外,他要給我寫一封道歉信。”</P>
道歉信她要留著,去文集上讀!</P>
不然,怎麼起得到殺雞儆猴的作用!</P>
那官員見徐韞如此熟讀律法,一時也就沒有繼續求情,隻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就這麼辦吧。”</P>
他轉頭看向周奕仁:“徐小娘子已是按照最輕處罰了,周郎君莫要怨恨。”</P>
周奕仁咬著牙梗著脖子:“她就是故意的!罰就罰,我怕了她不成!女子從來都是如此!這又有何稀奇!”</P>
徐韞懶得理他。</P>
女捕快帶著徐韞去了彆的屋子——這裡的待遇就好很多,還有熱水喝。</P>
徐韞看到衙門裡有不少女子辦公,於是低聲問道:“請問,你們都是怎麼當上捕頭,或者官吏的呀?”</P>
女捕快爽快一笑:“她們都是女王陛下辦的掃盲班出來的,比不得你們讀書人的。我是跟著打過兩場仗,這不受了點傷,養好了,也不打仗了,就分配到這裡了。”</P>
徐韞好奇:“那掃盲班怎麼進?”</P>
女捕快笑道:“小娘子就彆走這一條路了,去考科舉多好。做官吏沒有出頭日的,一輩子到頭也就在這個位置上。而且,現在也不辦掃盲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