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韞沒吭聲。</P>
紅玉過來勸架:“大娘子,阿韞她——”</P>
“住口!”謝婉清兩個字,就讓紅玉成功閉上嘴巴,站到一邊去,不敢再講。</P>
怎麼說呢,謝婉清這個人吧,大多數時候都是溫柔和善,乃至有點優柔寡斷的。</P>
可真到了她教育徐韞的時候,那氣勢就不一樣了。</P>
謝婉清看住徐韞:“說啊,你打算拿什麼還?”</P>
徐韞輕聲道:“高玉給我的好處,我將來會還給高玉。她也不是因為駱湛才幫我的。”</P>
謝婉清根本不信:“那你說是為什麼了?”</P>
她還真想不出來,自己家有什麼可值得人家高玉高看一眼的!</P>
徐韞小小聲:“高玉覺得和我是朋友。”</P>
“她覺得和你是朋友?”謝婉清眯起眼睛來,難得淩厲:“那你呢?你拿她當朋友了嗎?”</P>
徐韞啞口無言。</P>
這個問題,她的答案是否定的。</P>
亂世裡,她學會的,就是利用身邊一切。高玉對她是當朋友,而她隻是從高玉身上看到了利益。</P>
謝婉清滿麵失望:“阿韞,娘就是這樣教你的?”</P>
徐韞抬頭看謝婉清,被謝婉清眼底的失望狠狠地紮了一下,她避開了謝婉清的目光,輕聲道:“阿娘,我覺得我沒錯。在這個世上,第一要緊的,就是咱們自己要活下去,活得好。”</P>
“高玉曾對我動了殺念。我利用她,有什麼不可以呢?”</P>
徐韞聲音很輕,帶著些許的疑惑:“阿娘,做好人,就能過得好嗎?”</P>
這個問題,把謝婉清也問住了。</P>
是啊,做好人,就能過得好嗎?</P>
就連紅玉,都忍不住開始想這個問題——其實她覺得徐韞沒錯。高玉又不傻,她會做這件事情,還不是因為心甘情願?既然心甘情願,那又還有什麼不可以的?</P>
最終,謝婉清問了徐韞一個問題:“鄧大娘子,你也是利用嗎?”</P>
徐韞沉默一瞬,而後點點頭,輕聲承認了:“是。至少最開始是。”</P>
隻是後來,相處久了,受了太多鄧大娘的恩惠後,這份利用,就變成了實打實的感恩和喜愛。</P>
謝婉清垂下眼眸:“反正,這地不能要。我不願意你和高玉扯上關係。那就是個瘋子——”</P>
徐韞聽到這裡,才明白了謝婉清的擔憂。</P>
或許彆的理由都不多,唯有這個才是最多最多的。</P>
徐韞歎一口氣:“知道了,那明日我去退了。”</P>
謝婉清見徐韞還是聽自己的勸,當即鬆了一口氣,而後伸手拉過徐韞:“阿韞,娘不希望你做個惡人。雖然防人之心不可無,但害人之心,不可有啊。”</P>
徐韞點點頭,但心裡卻道:對壞人還要用好人那一套,那就永遠贏不了的。對付惡人,你要比他更惡才行。</P>
但這些東西,就沒有必要和謝婉清爭論了。</P>
第二日,徐韞尋了個時間去找了高玉,將地契還回去:“這個地,我還是不要了。”</P>
高玉疑惑:“是沒錢嗎?你家這麼窮?不過不要緊,我可以——”</P>
徐韞搖頭:“不是錢的事。是我想了想,我們之間關係其實沒有要好到那個地步,這個人情,我還不起。我不想欠人情。”</P>
“那不要緊啊,回頭你幫我多在駱湛阿娘跟前說幾句好話。”高玉笑吟吟擺擺手,一點不往心裡去:“再說了,指望你還人情做什麼。你能乾啥呀。”</P>
被輕視的感覺並不太好。</P>
徐韞看著高玉精致明媚的臉,乾脆實話實說:“我之前隻是想利用你。高玉,你明白嗎?現在我覺得,我應該和你保持距離。”</P>